两人靠得太近了。
她甚至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额头上。
“!!!”
一抬头,她看见了他指腹的墨汁,还看见了他得逞的笑意。
颜狗!
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上绣衣指挥使!
她捉起袖子
擦了擦耳垂。
越搓越用力,耳垂越红。
透着粉的红。
颜如玉的目光动了动,喉头悄悄翻滚。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响起踩水花的跑步声。
桑落沉着脸推开了他。一边搓着耳垂,一边走出这狭窄得让她难以呼吸的空间。
吴焱跑了进来:“怎么样?岑姑娘如何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桑落问道,“我爹他们呢?”
“我急着回来看岑姑娘,所以就跟绣使大人们求了情。他们可能还要多等一会。”
“岑姑娘还没醒,刚才把脉,倒是稳定的,我估摸着也快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内堂去。
待桑落再出来时,院子里空荡荡的。
颜如玉已经走了。
可她总觉得耳垂没有擦干净,那冰冰凉凉的触感,一直擦之不去。
好在丹溪堂的人很快就都回来了,不但回来了,直使衙门还遣了两个绣使来,说是调查,实则就是守在丹溪堂外,免得再起祸事。
众人这才安安心心地坐下来吃酒解乏。
直到后半夜,岑陌彻底醒来。一直守在旁边的吴焱连忙迎上去:“岑姑娘,可感觉疼?”
当然是疼的。岑陌却无暇顾及身子:“我娘她——”
吴焱将白日的情形大致说了,岑陌暗道不好,强忍住疼痛,让吴焱将桑落请了过来。
屋内豆大的烛火,照得岑陌的脸愈发惨白,她咬咬唇:“吴郎,你先退出去,有事我自会叫你。”
吴焱不得不退了出去。
桑落替岑陌把了脉:“岑姑娘有何不妥?”
岑陌艰难地从亵衣里,取出几张发黄的纸递过来。桑落一看,心头一跳,其中一份不是在庄子上被自己撕了一角的方子吗?怎么在她手中?
岑陌说道:“这些药方,是我从我娘的庄子上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