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将门推开,她抓起裙摆,三步并两步进了屋。
屋子里一群人,旁边跪着掌柜、小二和几个厨子,都被人押着动弹不得,嘴里反反复复地说着:“我们冤枉啊。真的冤枉!”
“病人呢?”桑落沉声问道。
“桑大夫?”
有人认出她来。
桑落一扭头,竟然是云锦绣坊的东家,颜狗的狗腿子,余承。
余承看到她反而放下心来,示意众人让开:“桑大夫,快来看看,颜大人应该是中毒了!”
颜如玉?
中毒?
只见颜如玉一身红衣,斜斜地靠在贵妃椅上,脸色嘴唇白,整个人虚弱得抬不起眼皮。
即便如此,他仍美得惊人,像是一件脆弱的精美瓷器。
这样的祸害,应该活千年,怎么可能被毒死?
桑落的手指覆上他的脉搏,脉象略浮,心跳略快。中毒不算深。她又低声唤了一声:“颜大人?”
见他不应。
“他吃了什么?”
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起:“颜大人只是喝了一口芙蓉蕈菇汤。”
桑落望过去,是个娇媚无比的红衣女子,身姿软软的,走起路来也摇曳生姿。
原来,屋内大部分都是些逢迎的官吏,请了轻语楼的花魁来,大家担心颜如玉委身太妃,身子不自由,只叫那花魁坐在一旁弹琵琶。
刚才颜如玉靠在窗边与众人同赏柳河夜景,后来小二上了一碗芙蓉蕈菇汤,他喝了一口,没多久就倒下了。
几个官吏道:“我们都喝了,都没事。就颜大人那碗有毒。”
“颜大人,颜大人?”桑落蹲在他面前,“可否说说是何感受?”
颜如玉像是蓄力很久,断断续续地说道:“天旋地转,五光十色”
他抬起手,无力地挥了挥:“让他们都退下”
眼眸微微睁开,天地之间,唯有她一个人。
他想赌一赌
窗外繁星点点,清风徐徐,撩动了桑落鬓边的碎发。
颜如玉挥挥手,想让其他人都退下去。
偏偏余承往门口一站:“不能走!”
太妃说过,颜如玉当了绣衣指挥使,定然步步惊心、处处陷阱。要他护颜如玉周全。
“下毒之人没有抓到,屋内所有人,包括望江楼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余大人说得极是,颜大人尚未脱险,奴家如何能走?”花魁婀婀娜娜地走过来,将桑落挤到一旁,弱柳扶风地一跪,颤悠悠地斜在颜如玉腿边,“大人现在感觉如何?”
花容月貌,我见犹怜。
谁看了不迷糊?
偏偏颜如玉又闭上了眼。
桑落走到桌边,拿起舀起羹汤嗅了嗅,汤里没闻出什么特别的毒物。
她又询问厨子:“菜肴都是你们做的?”
厨子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