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笑了。
这孩子还跟她来这套。
不过眼前的三娃有些疲惫,身上的衣裳都是半旧的,跟上次在凌云山看到时完全不同。
他比之前沧桑了,见也没那么讲究了。
在金城时,三娃官职虽小,但上面有个子高的顶著,且金城比凉州城规模大,管事儿的也多。
三娃如今虽在凉州,但在凉州都护府下面的县衙当差,离边关更近,条件更艰苦,当差管事儿的人不多。
他如今要担当大任,独自顶著大大小小的责任,头髮梳得都没那么精致了,更何况是衣著。
大多好看的衣裳,穿著都没那么舒服,首先人要端著。
而现在的三娃,隨意了很多。
这让她想到上辈子,她刚成亲那会儿,生了一个娃,他便忽然跟转性了似的,拋弃了一切孩子气,勤勤恳恳的种地放羊。
就连跟庄子上的人閒聊也要掐著时间,生怕耽误了。
吃过饭,即將就寢,宋春雪却毫无睡意。
她坐在床上准备打坐。
“扣扣扣。”
“娘,是我。”
宋春雪打开房门,看到了端著酒壶的三娃。
“哎呀,打算跟你老娘彻夜长谈,还是灌醉我好哄骗我?”
三娃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就是想著,你今晚上肯定睡不著,不如我陪你聊聊。”
宋春雪下意识反问,“为什么觉得我睡不著?”
“年纪大?”
三娃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脚。
他笑著躲到一旁,將酒放在桌上。
“就是想起了从前,我还在读书时,娘时常跟张道长谢大人他们喝酒,总感觉黑夜下的酒更好喝似的,如今我也这么觉得。”
宋春雪没好气的撩起衣摆坐下,“说得我好像不够洁身自好,总喜欢深夜跟男人喝酒似的。”
“……”江夜寻一愣,他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娘又胡说。
“你非要如此曲解的话,我也不知道咋解释,但听你能开玩笑,说明谢征的事儿,你放下了许多。”三娃给母亲倒上酒,“杏酿,娘尝尝看。”
宋春雪端起来一口乾了,很烈,辣得嗓子疼。
但是苦杏仁的味道也很足,依稀还带了淡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