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年前的十二月份,地球北半球的冬季,星紫衷裹起厚厚的棉衣,带着寥寥几件行李,匆匆走出家门,登上了前往联合体边境一颗热带星球的运输船。
要说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她的姐姐——星彗。
她得了疟疾,病倒了。
起因是,星彗作为一名星际旅行家,常常深入到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比如说“海洋星系”地平线中七颗海洋星球中距离恒星最远,冰盖厚达十公里的伯利亚星,以及这一次这颗尚未开发,仍处于野蛮状态的热带星球新亚马逊星。
在此之前,星彗的频道浏览量,点赞量都不尽如人意,粉丝量也出现了下降的趋势,这让星彗很捉急,于是她想出了这一步险棋。
在热带星球,她不仅要面对炎热潮湿的气候,星球上滋生的病毒也是不容小觑的危险。
为了这一次,星彗打了好几针疫苗,然而她还是中招了。
毕竟,谁能想到,在这颗星球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新的病毒,任何抗体都不起作用。
星彗躺在隔离室的病床上。
她听医生说,这种病毒虽然暂时没有对应的特效药,但症状并没有特别严重,只要好好休息,一个星期就能休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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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以上只是星彗利用星际通讯信息差,对她家里人的搪塞。
事实是,如果不是及时发现治疗的话,现在她的家人恐怕已经在准备忒修斯计划(一种将将死之人的意识转移到新身体的技术,风险较大,有可能导致失忆等后遗症)了。
最初得病的那几天,星彗每天都头痛欲裂,但与普通传染病不同的是,病毒简直像是咖啡因一样,越是病重,疼痛越是扩散到全身,病人越是清醒,病的最重的那几天,每天晚上,星彗都睡不着,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被全身如针扎的疼痛所折磨。
好在,那几针疫苗带来的抗体还是发挥了一点作用,身体上的疼痛轻了许多,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星彗现在姑且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但是,她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妹妹。
“她要是来了怎么办?”星彗自言自语道。
星彗总感觉最近的星紫衷有点太粘她这个姐姐了,虽说在关系和睦的家庭里,姐妹之间关系好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她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感觉紫衷有点奇怪。
而且,虽说已经和家里人报过平安了,但是还是不知道,星紫衷会不会擅自跑过来呢。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担心紫衷这个行动派,星彗完全没理由瞒着妈妈。
过了一会儿,星彗突然听到病房外有几个人在说话,不时蹦出“发病率”“治疗周期”等等专业词汇。
这让星彗想起了,她曾经无意间听到的护士的谈话,
“听主任说现在那种新病毒已经被控制得差不多了,特效药听说已经在临床试验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还是时不时有病例,病床目前还算够用,但是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床位不够也有可能啊。。。”
“唉,希望能快点搞出来特效药和疫苗吧,再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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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彗一回想起这些话,心里不禁一紧:如果紫衷也染上这种病,该怎么办啊。
其实星彗早就和妈妈约定好了,一定要瞒着星紫衷,“这也是为了她着想”她这么和妈妈说。
然而,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包不住火。
某一天,星彗还是无所事事地躺在病床上,手机已经玩腻了,她只能无聊地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
突然,病房隔离门的门禁被打开,星彗估算了一下,发现现在还不是用药的时间。
难不成是别人来了?要知道除了给病人用药的时候,无论医生还是护士,没有特殊原因,一般都不会来打扰病人的。
这时,星彗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姐——姐——!”
坏了,预感成真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语调被特意拉长,显然,说话的人对她的姐姐相当不满。
星彗感觉自己的病都轻了三分,她赶忙起身,向门外看去。
门口站着的正是星紫衷,哪怕那人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全副武装地出现在她面前,星彗也能立刻认出来,她就是星紫衷。
不过星彗没有看见她的怒颜,似乎是因为在医院里大声喧哗,她被同行的护士小姐小小地警告了一下。
星紫衷面向护士小姐,嘴上说着抱歉,但她转过头瞥了星彗一眼,哪怕隔着护目镜,星彗都能看见,星紫衷眼神又尖锐了起来,似乎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