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着希望,脸上不由多了点发自内心的笑意。
却不想今天来看姜融的人是如此的多。
他们有的是京城本地人,有的是天南地北特地赶来的外乡人,只为了见到姜融一眼,便自发地聚集在了这里。
在他们的包裹下,宋铭城尽管一身高定,也很难落得出众。
宋铭城难以理解时至今日,姜融竟还有着这样可怕的凝聚力……
也很难接受姜融耀眼时不属于他,落魄了之后也跟他无缘的事实。
这个人总是站的太高。
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忽然想:如果姜融没有这么优秀,事情是不是会顺利很多,他的感情也会更加被容易接受。
没有理会宋铭城复杂的心情。
姜融转瞬就拒绝了他,表情淡淡:“出于安全考虑,运动员不能随便在外面进食……铭城,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知道。”
宋铭城:“你已经不是运动员了,小融。”
姜融眉宇之间的沟壑更深,笑容也平了下去:“可我的徒弟是。”
“总不能我们聚餐,却不带着今天最该庆祝的功臣吧。”
说着,他将安拓拉到了身边。
高个子的少年看上去干干净净的,透着一股涉世未深的味道。
他站得笔直,唯有跟师父说话时才会稍稍低头,目光始终放在对方的身上,一举一动都表示着亲昵和尊敬。
“师父,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啊。”
少年可怜兮兮地说:“虽然我比完赛体力消耗很大、不认识路、还饿着肚子、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活着回去……但如果这位大叔不想带着我的话,那师父抛下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宋铭城:“……”
他眉毛高高扬起,几乎是瞬间咬牙切齿了起来:这个该死的小鬼,竟然敢阴阳他。
姜融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被他的可怜相骗到了,触动地看了过去:“怎么会呢?我之前都答应你了,如果今天的比赛顺利,那么就借用国家队的小食堂给你炖排骨。”
安拓眨了眨眼睛,他的眼形状下垂,看人时有一种无害的圆钝感,又因为黑白分明的瞳仁和眼白,很难让人生出警惕心。
安心下来了似的,他仗着被姿势的便利把头搭在了师父的肩膀上,柔软的发丝隔着口罩轻触着师父的脸颊。
“那就好,我还以为师父看到了旧人,聊的起兴,就会不要我了呢。”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现在看来果然还是我比较重要吧?我才是师父最喜欢的人。”
姜融被蹭的脸偏向一边。
他歪了歪脑袋,有些无奈:“我当然中意你,但谁教你在外人面前说这些肉麻的话的?真是没脸没皮。”
安拓便很自然地说了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宋铭城看着这幅画面,心里不适极了。
就好像他被评价为‘外人’那般,字面意义上的有一条清晰的界限将他和姜融二人分割,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站在一起。
这种感觉难受极了。
宋铭城深呼吸着,以此来保持清醒,眼神却无意对上了那名少年——
他清晰看到后者埋在姜融肩膀上的脑袋抬起,朝他的方向弯了弯唇,无害的气息悄然消散,露出了一个近乎于挑衅的微笑。
宋铭城脸色一青。
还没等他说什么,就听那边姜融的声音传来:“总之就是这样。那我就先带他回去了,辛苦你特地来看我。”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那个姓安的少年顺势跟在他的身旁,紧依偎着他的手臂,两人款款离去。
啪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