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诉他,如果杀不死我,就乖乖在北夷洗干净脖子等着,这一笔笔账,我会亲手向他讨回来。”魏狄擦完手指节的鲜血,理好衣袍,丢下这句话便离开。
刚走出门,一个相貌端正的高瘦男子正守在门外,毕恭毕敬的给他行礼,“主子。”
魏狄嗯了一声,负手站立在月光下,明明月光柔和的勾勒出他的轮廓,可那眉眼间藏不住的威严肃杀,高大沉稳的背影无形散发着压迫感,似乎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和掌控充斥全身,不由的压着那人肩头一低。
“桑卓。”魏狄低声唤他,桑卓腰弯的更低,丝毫不敢冒犯,紧声道:“桑卓在。”
“吩咐他们继续。”魏狄无情开口,片刻后又补充:“等图巴尔传完话,杀了他。”
他话音轻飘飘的,像是再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图巴尔生命的倒计时。
魏狄看着北夷的车队远离,才转过身来,余光撇到城墙角上的身影,等他再过去时,已经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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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几日还是围着税收问题吵的不可开交,魏霖下朝上完课就去周边转,打听收集和查看实情,傍晚时分回宫开始习武,有时到子时才肯入睡。
曦月心疼她,请求魏霖她去帮她查探实情,魏霖应允,还把自己学完的几本书一并给她,要她也研读。
贺祈彰也递来消息,查到了那个朱氏,这关系可有趣的多,这个朱氏是当场左太傅夫人的表弟,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在燕京城中当守,还能横行霸道,原来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魏霖烧掉纸条,交待贺祈彰不要妄动,先收集足够证据。
转眼已是半月有余。
初升的朝阳落到魏霖身上,她闭上眼听着耳边脚步摩擦地面的声响,太子走到她身侧。
魏霖还在闭目养神,等脚步静下来后没来由的问:“皇兄,左太傅是一直带您吗。”
“自然,左太傅原先辅佐父皇学业,待我启蒙之时便由太傅一直负责。”魏巍如实告知。
魏霖睁开眼,眼底清明一片,继续问道:“那这位左太傅如何。”
魏巍看她是认真的,神色瞬间冷淡下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恰逢太监甩着浮尘进来,尖着嗓子喊:“皇上到─”
百官跪拜,得皇帝首肯后起身。
不过这次皇帝脸色很差,声音又沉又低:“今早边关来报,说那高氏把派去的军队杀穿,领命过去的武毅将军也被掳去,如今高氏给朕下了战书,问敢否应战。”
“这高氏…怎能如此猖狂,区区土匪竟敢和朝廷叫板。”
“武毅将军骁勇善战,怎么能被他一届土匪掳走,可是用了什么奸计,实在不该啊。”
“高氏组建起来的人能有多少,武毅将军带了一千精兵前去还能被打退,实力不容小觑,当务之急是先如何回应他这战术才是。”
“没错,他竟敢跟朝廷下战书,说明高氏自信有一战之力,此事应从长计议,高氏也不可小看。”
“可武毅将军如此善战还能被高氏击败,那还有何人应战,还要保证此战必胜。”
魏霖越听越不对,到后面眉都皱起,直到一道温润坚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陛下,臣愿代表南黎应战。”
文武百官所有目光统统聚集过去,魏霖睁大了眼也看过去,站出来的霍景山官服下清润隽秀,话音无比笃定:“陛下,请派臣前往。”
殿内寂静片刻,议论声小了许多,魏霖看着他轻轻叹口气,一如既往是霍景山的做法。
高堂之上的皇帝也抬起眼看向出声的霍景山,眯起眼道:“明威将军,北夷使节团是你护送过来。”
“是。”
“你可知此站意欲何为。”皇帝缓了缓继续道。
霍景山行礼,动作平稳:“回禀陛下,臣知晓,高氏如此猖狂霸道,挟持武毅将军、霸占浔阳、向朝廷下战书,桩桩件件早已不可饶恕,臣此番前去定夺回浔阳,报此仇、平怒火。”
话一出,朝堂又静了几分,魏霖看了眼霍老将军,老将军眉眼带了几分愁色,更多的到是骄傲。
魏和琰听后微不可闻的点了下头,内心松动了几分,随后又道:“那对此战你有几分把握。”
“回禀陛下,臣抱有必胜的决心,此番必定将高氏活捉回来,战火不平,臣不归。”霍景山柔和的眉眼此刻万分冷静,漆黑的眼眸毅然坚定,无人动摇,无人能阻。
带着必胜的决心和不可动摇的执着。
他要替南黎应战。
“陛下,请派臣前去,臣定不负陛下所愿,活捉高氏,捍卫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