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淮南侯的线人只有你吗?他的暗线只有太平花行一家?”
“不,淮南侯正是靠买卖消息起家,消息四通八达,暗桩无数。太平花行只是其中之一,只是妾不敢随意探问,故了解不多。”
李寒问:“既然暗桩无数,那淮南侯就不可能直接联系你们。你的直接上线是谁?”
徐丽娘道:“刘正英将军。”
李寒皱眉,“国舅卞秀京的副将刘正英?他是淮南侯的线人?”
徐丽娘缓缓点头。
但刘正英接触不到,没有办法直接审问。这条线索虽有用,中间却隔了一座大山。
李寒正想着,突然一个激灵。
不对。
审问得太顺利了。
李寒敏锐感觉到,有人引导。
他当即问道:“是谁叫你告诉我这些的?”
“妾、妾实在不知。”徐丽娘低声嗫嚅,“他每次来,脸都不一样。”
戴着面具。
李寒低头记了一笔,又问:“男人女人?”
“男人。又高又瘦,他说话刻意拿了腔调,妾听不出年纪。”徐丽娘道,“瞧着是个练武的,身手很好,半夜来一点动静没有。”
李寒再问:“习武——那他随身可携带兵器?”
“有把刀。”徐丽娘回想,“很长,刀把头有个圈。”
环首刀。
李寒暗忖,太普通了,习刀之人不少都用,不算什么特点。便又问道:“他见过你几次?”
“两次。一次是去年,我们被京兆府收押放回后不久,妾之后问了别的姐妹,都被他一一问过。第二次,就是昨夜。”
昨夜。但花行的两本簿子是今天才扔来的。
他料定自己今日要查问花行案。
那扔册子的就是这个人。
李寒太阳xue突突一跳,他搓了搓笔管,说:“他觉得我会轻信?”
徐丽娘答道:“他说,料到郎君会这样问,只叫我转告郎君:郎君明辨是非,追查下去便知真伪。”
李寒皱眉问:“此人面带伪装,却如此大费周章劳你们转达,何不直接戴假面见我,说完来龙去脉更好?”
“那人说,郎君多智。他管不住妾的嘴,妾说几句只怕郎君心下就有较量,若见面只会被看破身份。找个传信的正正好。”
管不住她的嘴。
李寒听出不对,问:“他没拿性命要挟你?”
“没有。”徐丽娘道,“他说不怕妾怎么讲,因为只凭妾也看不出他什么。”
这倒不像一般逼供串供的路数。李寒奇道:“他就不怕你不按他的意思来讲?”
徐丽娘摇头道:“他只要妾按实说话。他也讲了,淮南侯已死,妾无需后怕什么。至于并州,那是妾的家乡,枉死的也有妾的亲人。妾若想为全家讨一个公道,最好一五一十告诉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