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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薄情寡义（第1页）

第二百四十二章薄情寡义

“皇后既然不说，那就你来说吧。当年如此斩钉截铁，怎么又突然从京城逃了呢？”皇帝在巫师的身侧缓缓踱步，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下跪的巫师。

“当年罪臣是一念之差，还望皇上能饶了罪臣一条性命！”巫师哀求道。

二十年前，他逃到老家徐地，从此隐姓埋名，小心翼翼。他也为当年之事感到后悔，可为时已晚，只能这样拼命逃避着皇后之人的追捕。

从前为了不引起怀疑，便给当地大户人家做些体力活，任谁也不可能想到，一个巫师有朝一日会靠体力为生。只是这几年上了年纪，体力愈发不好，又想着往事尘封多年，几乎无人再想起。于是巫师便在徐地支起了摊子，以给人算命为生。

可万万没有想到，几日前却被穆凌铮碰巧撞见了。三言两语的试探之后，穆凌铮便认定下来，而后抓了人。一番严刑拷打，巫师将当年之事在穆凌铮面前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皇帝冰冷地望着巫师，话语间是隐忍的怒气：“一念之差？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当年对慕嫔的诬陷了。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还不从实招来？！”

巫师几乎是瘫软在皇帝面前，忙不迭地告发着：“皇上，当年指使罪臣的人，就是当今皇后！”

“你胡说什么？！”皇后挣扎着往巫师那里而去，双目紧紧瞪着巫师，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不识时务。当年之事，都要烂到肚子里，这是在皇后面前发了誓的。

巫师迅速地后退几步，并未被皇后抓到，而皇后很快就被殿上的侍卫们拉住，束缚住动作，以至于动弹不得。昔日的后宫之主，如今却是这个狼狈的样子。

巫师瞟了皇后几眼，欲言又止的样子惹得皇帝不悦。一个皇后，竟让他忌惮到如此，皇帝对皇后的意见更甚。抛开慕嫔之事，皇后如今的问题也太多了。

“你不必去管皇后！当年皇后究竟是如何指使你们，都一一说来！”皇帝道。

巫师向皇帝点了点头，而后咬牙道：“二十年前的一个雨夜，慕嫔娘娘突然小产，其实……是太医张海伙同慕嫔娘娘身边的静儿做下的。明里无人能看得出，皇后口中说是为了慕嫔娘娘好，可安胎药却是下了毒的毒药！做下这个局的，正是皇后！”

此言无疑是同方才宫女静儿的指控一致，也在无形中提高了话语的可信度。于是皇帝示意巫师继续说下去。

巫师便继续道：“那夜皇后先是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张海过来诊治。张海与皇后是一头的，自然是顺着皇后的意思，不好好医治不说，还提议请了钦天监的罪臣过去。罪臣那时曾收过皇后娘娘的好处，不得不照着皇后的意思办事，最终……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慕嫔并不是什么不祥之人，她也没有冲撞什么神明？”皇帝颤抖着嘴唇追问。

皇后的话语更像是一个陈述，而并非是向巫师求证什么。

但巫师在权衡之下，还是回答了句：“是，慕嫔娘娘只是个普通人，那些话语，都是皇后娘娘交代臣说的。”

皇帝明白过来，苦笑着仰起头，殿上高高的梁柱，此刻都显得压抑，几乎随时会倾泻而下。他到底是让慕嫔不明不白地死了。大晋笃信鬼神之事，自己也是敬畏。当年皇后用这个理由压他，他说不出一个不字。

据说慕嫔死得很痛苦，又因不祥而被硬生生抬到了皇家乱葬岗，落得个死无全尸。

然而若不是顺着素妃之事牵扯出来，或许直到今日，二十年前的真相与皇后的恶行，都不会被世人所知。包括他，大晋的皇帝。

“那么前朝觐见的大臣们又是怎么回事？大概贤良淑德的一国之母，又动用了不少手中的政治力量了吧？”皇帝嘲讽地望着皇后。夫妻二十余年的枕边人，竟是如此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当年莫名站出来指控慕嫔祸国殃民，红颜祸水的人，都是皇后特意找出的吧。为了让这件事情显得合情合理，天衣无缝，皇后甚至不惜亲自下水，与前朝势力勾结。

“如今已经有了当年的人证，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帝刻意与皇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对她嫌弃到了极点。

“一个二十年前的巫师而已，就能说是臣妾干的吗？慕嫔那个狐媚的东西，是上天处死了她！是她该死！”皇后恶毒地咒骂着。

“你这毒妇！”皇帝忍无可忍地扬起手臂，重重地扇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皇后重重地倒在地上，唇角流了血，脸上尽是斑驳的泪水。

“臣妾不过说了慕嫔一句，皇上就忍不住护着她，即使她已经死了！”皇后声嘶力竭地哭诉着。“皇上只知对慕嫔痴情，可二十多年来，对臣妾却只有薄情，可有半分情意可言！我们才是夫妻！臣妾才是皇后！”

“不，你错了。在朕心里，只有慕嫔与朕是夫妻，也只有慕嫔，才是朕心中真正的皇后。”皇帝此时是异常的平静，他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仿佛是一个冷漠的陌生人。

“皇上，你好狠的心！”皇后冷笑起来，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显得格外渗人。她被皇帝绝情的话语再度伤透了心。唯一引以为傲的皇后身份，原来在皇帝眼里，什么也不是。

只一瞬间，她几乎再无活着的理由。皇帝冷情的话语，已经击碎了她所有的骄傲。

“你杀了我吧。”皇后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不再去辩解什么，那些事情确实是她做下的，原以为永远不会被提起，可最终还是逃不掉。

“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吗？”皇帝有些恼怒地吼道。从他知道慕嫔之死别有蹊跷，且与皇后有关时，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了她。

“来人，拿朕的佩剑来！朕要亲手杀了这个毒妇，为慕嫔报仇！”皇帝的声音无情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