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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郁结于心（第1页）

第二百一十四章郁结于心

素姨仿佛万念俱灰，身子摇晃了下，就像是要倒在地上。

安锦绣忙扶住了素姨，让她好生坐下。又过了好一会儿，素姨的心情才算平复下来。

“原来那芙蓉手链真的是皇上给您的。”一瞬间，安锦绣几乎全明白了。

素姨淡淡地点了下头，道：“没错。他以为我死了，我想着，他心里若还有我一丝一毫的存在，就该看在这条手链的情分上帮我这个忙，在你出事时宽恕你。”

安锦绣温声道：“素姨，其实我能感觉得出，皇上他……他对您何止是怀念？这条手链我从未给他看过，但他已经帮了我无数次了。”

皇帝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表现得非同一般，安锦绣也明白了，这种不一般，就是源于她与素姨的五分相像。安锦绣无法评判皇帝究竟是否痴情，可那股执拗，多少让人动容。

“好了，锦绣。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当年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只再告诉过你们两个人，只是……今后你们便不必再问我什么。我再不知别的，也无从说起。”

素姨没有顺着安锦绣的话谈到皇帝，而是急急收了话题，像是给今夜画上了结局。

“您真的对过去释然了吗？”在一旁一直不做声的穆凌铮突然开口。

他那双冷峻的眼睛望着素姨，使得素姨的眼神慌乱，瞬间便躲开了。

“还谈什么释然不释然？我本就是已死之人，这世上再无慕嫔的存在。”素姨不再去看两人，只呆呆地说着自己的话。

她怨过皇帝，曾经的郎情妾意，在巫师术士口中的几句话面前，变得一文不值。她怨过世事不公，皇儿还未足月，还未在腹中长成，就成了宫斗的牺牲品。

可时间流逝，光阴荏苒，她还能够说什么呢？她跟着苏之婉嫁到安府之后，苏家没过几年，就已经破败了。这也没什么悬念，从前苏家荣华一时，就是仰仗了自己是宫中的慕嫔。如今自己已“死”，还是个不祥之人，苏府自然也逐渐失了盛宠，成为朝廷大臣打击报复的对象。

“素姨！您何须再骗自己？若您真的对当年的一切都释然了，那为何还住在这个破败的启月阁里？安家的人根本不在意您的存在，您早就可以走了。”安锦绣问道。

她和穆凌铮早就看出素姨的郁结于心，当年之事未结，心事也就不可能了结，这种道理，素姨还会不明白吗？

素姨摇头叹息道：“锦绣，我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难道你没听清吗？那件事牵涉众多，许多知情者早已去世，你还能找到吗？若是没有人证，任你说出花来，也伤不了皇后分毫。若是到了那个地步，我的存在又被捅出，只怕所有人都会被我连累！皇后的手段你是见过的，她更是会连带着报复了你们！”

她不怕会给安府招来祸端，这恰好是对安府的报复，是她乐于见到的。她怕的，是牵连到了安锦绣和穆凌铮。好好一对璧人，若是再因自己被迫分离，不是又让当年的悲剧重演了吗？

不，她不愿。她已经对不起婉儿，不能再对不起婉儿的女儿锦绣。

安锦绣却并没有被素姨的话吓倒，正声道：“素姨，五年前，我想办法让皇后在宫中的势力大减，她早已恨上我了。我身旁还有着她的亲信，今日出来，也是避着的。向来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您以为只要我们不动，皇后就会罢休了吗？”

安锦绣一言，便已说中要害，说中了素姨想要逃避的事。

二十年前，她不正是一心想着尊敬皇后，就不会被皇后嫉恨吗？可事实让她看清，只要她得到了皇帝的宠爱，无论对皇后多么尊敬，都换不来皇后与她相安无事。

她只想安心同皇帝在一起，却忘了皇后也是皇帝的女人，夜夜都咬牙恨着她。

安锦绣瞧出素姨眼里的几分动容，继续劝道：“素姨，如今宫中只有如贵嫔能与皇后制衡，我却不知如贵嫔能否对付得了她。总有一日，皇后会将目标再度转向了我。更何况，当年她做了那么多事，您难道就希望她还潇洒得活着吗？您在启月阁几十年如一日的痛苦，难道真的心甘情愿吗？”

素姨的眼底挣扎了下，而后变得格外清明，望着安锦绣问道：“锦绣，你真的想要查下去吗？”

当年的事，身为当事人的素姨也是只知道一部分，他们要想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怕过程是又危险，又费力。

安锦绣正想回答什么，手被穆凌铮握住，而后穆凌铮便上前一步，认真地道：“是我们。我们要查清当年的真相，找到证据，还您清白。”

素姨的泪几乎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视线随之模糊。多少年过去，已经凉了的心似乎又有了热气，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她似乎也开始相信真相有大白的一天了。

“锦绣，你和你母亲真像。我真是不愿让你冒险……”素姨掩面擦去脸上的泪珠，原本就是倾城倾国的容颜，因泪水显得更是惹人怜惜。

“素姨。”安锦绣打断了素姨的话，“无论是母亲，还是我和凌铮，我们的心愿都是能帮到您。您是我们的家人，别总说着冒险不冒险的。对于我们而言，这一切都值得。”

说罢，安锦绣向着素姨微微一笑，素姨紧紧握住安锦绣的手，脸上也终于露出的笑容。

见素姨好不容易同意了两人的打算，安锦绣终于正式问起：“素姨，您曾说过有个从苏府带来的侍女救了您，那她是不是知道当年的情况呢？”

这侍女安锦绣一直留意着，就是想从这里打开问题的突破口。

素姨却失望地摇了摇头：“若她提前知道，我又怎会没有防备，让事情走到那个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同我是一心的，在那种情况下还护着我回苏府。只可惜……后来一场大病，她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