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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又见素姨（第1页）

第二百一十一章又见素姨

穆凌铮贵为穆王府世子，出入皇宫一向是没什么拘束的。傍晚时悄悄让安锦绣换了身侍卫的衣服，就带着出了宫去。

两人去了趟绸缎庄，买了些精致的衣料，到安府之后，便从偏门而入，去了素姨所在的启月阁，天渐黑了，两人动作又轻，一路上也没人发觉。

月色之下，启月阁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和破败，已又过去五年了，发生了不少事，可启月阁中的一切都一如五年前的样子，始终是静静的。

素姨也还未睡，听到声音出来，见他们两人过来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又是准备茶水，又是去端来糕点，看着像是很高兴。

看着素姨忙碌，安锦绣心里很是温暖，素姨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母亲去世得早，她几乎记不清母亲的笑，而素姨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心里一暖。

安锦绣缓缓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温声问起：“素姨，您身体还好吗？这些年，我一直在宫里出不来，凌铮又在边境，都没再来看您了。”

素姨淡淡笑了下：“从前你们不知道我的存在时，我不也是一个人过着？不好也不坏，也没什么差别，你们不必有愧疚的心思。五年了，我很少听到你们的消息，也不知道情况，这段时间听到边境打了胜仗回来，便觉得凌铮是回来了。”

素姨虽仍穿着一身黑衣，但并未带着斗笠，许是安府的人忘记了她的存在，从不打扰她，她也就这般自在些。

素姨的脸上有些笑意，她是真正为安锦绣两人而开心：“我从前想着，五年前你们就该成亲了。如今你二人年纪也已不小，凌铮回来，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千万别像我们一样……”

她和婉儿都未能获得最终的幸福，便希望安锦绣和穆凌铮莫要再步了后尘。

想起前事，素姨话锋一转，眼神添了哀伤，可事已至此，她再不愿多想什么。

穆凌铮和安锦绣对视了一眼，安锦绣笑着道：“素姨，我和凌铮的事还请放心吧。今日来找您，其实是我们偷偷来的，只想问您一些困扰我们很久的事，还请素姨这次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别像从前那样瞒着我们了。”

素姨听到安锦绣所说的话，身子僵了僵。

“锦绣，你在宫里发现什么了？”素姨问道。她的心里有些慌乱，若不是安锦绣在宫中有所发现，安锦绣绝不会就这样问出了口，还如此肯定。

“素姨，您入过宫，是皇上曾经的妃子，您是慕嫔，对不对？”安锦绣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起，声音虽是温和的，可又不容反驳。

素姨的脸上流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来，安锦绣明白，一个擅长掩藏情绪的人，若不是被说中了，使她真的有所触动，绝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

安锦绣眨了眨眼，看着不发一言的素姨，温声道：“素姨，我去看了宫里库房的簿子，二十多年前的那批秀女里，有您的名字。”

素姨几乎是呼吸一滞，愣了下，才摇头道：“那不是我，我怎么该在宫里？那只是同名……”

“素姨，您别瞒我了。曾经的庆贵妃身上有您的影子，皇上才盛宠不断。而刚入宫几年的魏纤巧，当初之所以能被皇上看中，你猜是为了什么？”安锦绣猜到素姨不会立刻承认，急忙用更多的事实来证明。

素姨终于沉默，像是在默认了安锦绣的说法。

“素姨，您之前说让我自己去查，我也已经查过，可宫里……对您的存在三缄其口，似乎都成了忌讳。素姨，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刚入宫，皇上就封您为贵人，后来更升您为慕嫔，皇上必是喜欢您的，可为什么……””

“不要再问下去了！”素姨急急打断了安锦绣的问题。

素姨顿了顿，像是在缓和情绪，才道：“锦绣，我那时让你自己去查，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你又何必还追根究底呢？当年之事，我已看淡了，也无须再提。”

安锦绣却没想就此放弃的意思：“素姨真的看淡了吗？锦绣虽然和您接触不多，但是能感觉出您是难过的。您这样恬淡的性子，在宫里好端端的又为何突然逃出来，当年发生了什么大事？”

“还有皇后，她是不是同当年的事有关？”安锦绣又是添上一句。

皇后绝对是知情者，她比素姨早入宫，在当时就已是皇后，看到素姨受宠，难道就不会心生嫉恨吗？安锦绣是和皇后有过间接交锋的，如贵嫔只是小宠就曾被皇后视为眼中钉，差点被皇后和容嫔联手除去，那么……当年宠冠六宫的慕嫔，皇后真的会放过吗？

听到“皇后”二字，素姨眼神带了恨意，但仅是一闪即逝，很快又变得淡然了。

“当年之事，已成定局，我无心也无力扭转。本身我活着就是不该的，还连累了婉儿，如今更不该因此连累了你们。锦绣，你放手吧，别查了。”

婉儿的死始终是素姨的心结，尽管所有人都告诉她，婉儿是因为苏柔等人而死。可她又怎么能接受？能嫁进这个安府里，还不是为了救自己这一命？

若没有婉儿，只怕自己早就是已死之人了。

安锦绣扶着素姨的肩，明亮的眼睛直望着她：“素姨，您真这么想吗？我母亲绝不会怪您，锦绣也不会觉得是被您连累，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亲人啊。素姨，我从小就被安家那些人欺负，除了哥哥，我再没有将别人当过亲人。自从知道了您，就把您当做亲人。您和哥哥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您的事，锦绣绝不会坐视不理。”

素姨多年来少有神采的眼睛湿润了，宽慰一笑：“锦绣，你和你母亲真像。这一世，有你们母女真心待我，我也知足了。”

“可我不明白，素姨。”安锦绣道，“我母亲的仇，你会让我去报，可您自己的事，却不同我多讲，说到底，素姨这还是与我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