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则麟回过头,沉默的脸色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切换步伐朝方向走去。
慕念慈兴奋挽住他的手臂,伸头往肩膀处轻轻靠上去,动作亲昵。
他果断抽开手臂。
话说回来,如果后面不是闻若鱼巧然看见她故意拿开伞,慢慢回头,露出半张侧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挂在嘴边,眼眸直直盯着她时,第一时间也并不会在意他们兄妹之间这古怪的相处方式。
事已至此,闻若鱼像卸去一层力量,坐在椅子上看绮丽鲜艳的火烧云。
这段单独留出的空闲时间,充分给予大脑闲暇空余,让她好好想想更多乱七八糟的事。
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并不会因表白失败而被打败。
因为在人的短暂的一生中,包括接触的书籍、影视或者现实中,往往被感情牢牢占据着,实际上,它完全不能承担起生活当中重要的角色,却能掌控胸口最柔软的地方。
闻若鱼魂不守舍走出校外,天灵盖就被狠狠揉了一把,这动作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她怒气冲冲瞪眼朝上看,双颊鼓鼓,震慑威力如同挠痒痒一样。
方觉嬉皮笑脸,左手插兜,右手拍住她的头顶,低垂下脸,神色似笑非笑,拖起懒散的调子。
“咦,怎么眼睛红红的,谁又欺负你了?跟哥说,哥替你去出气好不好?嗯……小鱼儿,又不是我欺负你,你跟我置气做什么。如果有人校园霸-凌你,你就去告老师,实在不行告诉哥,看老子不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
“就是,就是。”站在少年斜后方的猴子立即同仇敌忾应声说,他原名叫侯圆圆,当属方觉手底最出名的狗腿之一,义薄云天地说,“谁敢欺负我方哥的朋友,就是欺负我。妹子你千万别怕,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打一个没有问题,两个的话……那还算了。”说完,可能觉得不解气,霸气地撸起袖口,朝闻若鱼展示自己超强的臂力。
方觉把唇抿成无语的直线,当即给了一撂当,嗤笑道:“滚,气势全被给你说没了。我说你那瘦得跟竹竿般的臂力连二两肉都没有,别提保护人,上次让你搬桶水上五楼,你都要死要活的。平常叫你多吃点,傻逼职校一年学费贵的离谱,学习不行也就算了,食堂的饭就多吃点,好歹赚回来。下次我可要监督你吃饭,不吃满三碗,我就不认你这小弟。”
候圆圆缩起脖子,撇嘴道:“知道了,方哥——”
话音刚落,闻若鱼突然哭起来,两只袖口抹着眼泪,接着蹲在地面,把脸埋在臂弯里后背不断起伏,抽抽搭搭。
幸好放学的时间学生早就走光,这条路上只剩孤零零的汽车时不时在柏油路上疾驰而过,偶尔有行人路过,会投来打量的眼神,看上去像两名男生在欺负一名姑娘。
两名单细胞的男生瞬间都一脸懵。
方觉头疼“嘶”地一声,棘手地摸了摸后脖子,好在他懂得该如何哄好一名女生。
往常的那些女朋友生起气来,都需要方觉花些心思去花言巧语地哄,因为她们都吃这一套。
刚有所动作时,一阵劲风突然间冷嗖嗖刮过,方觉丝毫没有察觉危险即将来临,唯独候圆圆张大嘴,半句话堵在喉咙,只大喊一声:“觉哥——小心啊——”
方觉皱起眉才偏头,就在这时,一道脏兮兮的鞋底骤然出现在眼底,他瞳孔倏地缩紧,即便已经做出规避的动作但已为时已晚,俊朗的侧脸猛地挨踹一脚。
一米八七的大高个愣是人仰马翻在草坪上,毫无形象地吃了一嘴的草。
真有够丢人的。
陆彤雪缩回脚,昂头拍手,气呼呼道:“死混混,欺负人敢欺负我朋友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