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感叹了一句,他慢条斯理地就着悬在门口的灯笼的暖黄光芒,仔仔细细地打量他刚得到的宝贝。
一粒沾着血的银色的、刻着莲花花纹的小小的八角铃铛。
轻轻一晃,铃声悦耳。
他扯起一边的嘴角,满意地微笑。
见他一笑,楼石轶就发毛。
想起刚刚他也是带着这种笑容,把那对凡人夫妻掏心的,他就犯恶心。虽然都是鬼灵门的魔修,但是他是有审美,有道德和洁癖的魔修,看不来这种血赤乌拉的场面。
看到发完疯的王璐对着铃铛爱不释手,楼石轶问:“这铃铛有什么稀奇的?”
王璐被问,立刻将铃铛收进怀里,阴恻恻道:“你想抢?”
楼石轶立马摇着双手否定:“不不不不,我哪敢啊。”不再问了。
同为结丹期修士,也是有区别的。
比如楼石轶是被派来收安插在姜国的暗钉子,做牛做马的那种。
又比如王璐是有个好爹,爹在鬼灵门是三把手的,他是可以什么都不干,还随地大小疯的。
楼石轶暗道晦气,却依旧亦步亦趋地跟着王璐走出门去。
两道红色遁光向着白色龙卷飞驰而去。
“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碰到更有趣的。”
……
银簪子突兀地掉到地上,阿贞于是将簪子拾起来,重新把头发挽好。
抬头对着靠在门口的温天仁甜甜微笑:“我们走吧,夫君。”
温天仁神色冷凝,并没有动。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斟酌了一下措辞,慢慢道:“蜃龙是五级妖兽,你才炼气期,你去的话,只有两成生还的可能。”
八成是要身死道消的。
“夫君,你误会我了。”
阿贞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在收到那柄枪以后。
他看起来还是倨傲、冷淡,但是他的这种平静,是这几天里她从未见过的,一种尘埃落定的,或者是大石落地的,下了什么决定的平静。
具体的表现在,她偷亲他眼角的时候,夫君居然只是轻咳一声,十分平静。
阿贞不太理解,往常送礼物给别人呢,往往反应都还要热烈许多。
但是这次,她确实需要夫君和她一起去。
“蜃龙发情期,才会离开巢穴。而我要做的并不是打败蜃龙,只是进巢穴偷偷取走它的鳞片,好炼制出一面举世无双的镜子。”
阿贞认真道,左手收起符箓。
“有了这镜子,配上星图残片,才能知道封印真魔气的祭坛在哪儿。”
她微笑着,看着瞬间紧绷的温天仁,右手轻轻抚摸上他额头的金印,顺着花纹慢慢摩挲。
“我们该出发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