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想到的。
单单是看着墨宴修这副模样,她也该猜到,墨靳臣小时候,定然也过得不轻松。
他如今,可是墨家名副其实的继承人。
阳台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的声音。
渐渐的,秦意也沉浸了进去,丝毫没有发觉,身旁,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连话都不用多说,彼此就心领神会。
慢慢的,墨靳臣笔下的画纸被装满,然而,他画的并不是那盆指定的花,而是秦意。
她的笑,她的蹙眉,她的冷淡,她的面无表情。
一格一格,渐渐填满整个画面,看的墨宴修眼睛都直了,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他家爹地真棒!
接收到儿子的信号,墨靳臣又是斜斜睨他一眼的,鼻子里,淡淡一声冷哼。
都到了这个时候,秦意依旧没发现什么不对,依旧专心致志的画着那棵植物。
如果她的研究没有出错,接下来,它该到了花期了。
小小的,淡黄的花朵,细细的隐匿在纷繁枝叶里。
到时候,有了花朵的提取物,即使墨宴修没病,用来强健体魄也是不错的。
但,她心里的这番想法,若是被研究所的人知道,恐怕会连下巴都惊掉。
他们家的大佬,耗费巨资培养的稀缺植物,整个世界只有这几盆不说,用它给小孩子强健体魄,不说暴殄天物,其实也差的不多了。
等到秦意终于起身的时候,却赫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父子两个居然早就收了画架,齐齐站在她的身后。
而阳台外面,天色早已经漆黑一片。
若不是她头顶明亮的灯光,恐怕她也发现不了,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
轻咳一声,秦意将画纸收了起来,回头看着两人。
“你们画完了?画的怎么样?”
一想到那幅满篇都是她的话,墨靳臣往后退了退。
对于爹地这么不争气的表现,墨宴修只能暗叹一声,理直气壮的开口,“爹地画得不好!”
墨靳臣一噎,眸子立刻暗了下来,“墨宴修!”
明明只是简单的三个字,但,秦意愣是在其中听出了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正当她好奇之际,墨宴修毫不犹豫的动身,直接扑在了她怀中。
但他那张红润的小嘴,依旧没有停歇,还在叭叭的告着状,“就是爹地不会画,还毁了我的画纸呜呜呜——”
几乎是本能一般,秦意不自觉地收紧双手,将墨宴修揽入怀中。
“没关系,改天我们还可以再画。”
但,对于她这个回答,墨靳臣显然是不满。
冷笑一声,墨靳臣直接将墨宴修揪了出来。
“我不会画?毁了你的画纸?嗯?”
墨靳臣的声音难得多了阴冷,听得墨宴修浑身一抖,随即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妈咪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