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碧瑶耳中:
“你?太小了。”
赢宣立于星河阵盘中心,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在血煞洪流中疯狂挣扎的黑水玄蛇与漫天血蝠。
碧瑶站在他身侧,脸色苍白,娇躯微颤,方才赢宣那句“你太小了”的话语,以及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与迷茫。
她强压下心中的悸动,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试探着问道。
“你……你究竟是谁?如此神通……莫非……已是仙人?”
赢宣闻言,并未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下方翻腾的血色巨兽身上,语气平淡无波。
“仙人?未曾踏破那一步,皆为凡俗修炼者,无非走得远近罢了。”
他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抬手虚虚一抓,身旁虚空微动,一面光滑如镜、烙印着无数玄奥文字的玉石壁凭空出现,缓缓飘向碧瑶。
“此物,予你。”
碧瑶下意识地接住,入手只觉一片温润。
她低头看去,只见玉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古朴晦涩的文字,开篇便是“夫天地造化,盖谓混沌之时……”
她瞳孔骤然收缩,失声惊呼。
“天书第一卷?!这……你从何处得来?!”
“滴血洞内,随手拓印。”
赢宣语气随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此界功法,杂而不精,博而不纯,看似源出同流,实则早已偏离根本,前途有限。你既有缘得见,看看便可,不必深修,徒耗光阴。”
碧瑶紧紧抱着玉壁,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她聪慧过人,立刻从赢宣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此界?你……你不是此界之人?!”
“不错。”
赢宣坦然承认。
“本座来自另一方世界。此间之事,于本座而言,不过旅途一隅。”
碧瑶心中巨震,来自其他世界?这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猛地想起失踪的幽姨,急声问道。
“那幽姨!你把她怎样了?你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她无恙。”
赢宣淡淡道。
“只是先行一步,去了你即将前往之地。那里,比此界更适合修行。你可收拾一二,准备随本座离去。”
碧瑶闻言,怔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离开?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看着赢宣那深不可测的背影,又看向下方那两条在血煞中痛苦嘶嚎、体型却仍在缓慢增长的巨蛇,以及那些在雷霆与煞气中不断蜕变、气息越发凶戾的血蝠,一股寒意再次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赢宣的注意力完全回到了黑水玄蛇和血蝠群上。
他敏锐地察觉到,尽管这两者在他的力量下痛苦不堪,神智混乱,但它们那源自上古凶兽的顽强生命力,却在被动地消磨、适应着那磅礴的血煞之气!
这种“消磨”与“适应”,本身就是一个极佳的提纯过程!
“倒是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