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受伤,为你着想,凡事处处依着你!」
「檀冰坨你到底要怎样!」
冷战是吧?
安澜嗤了一声,转身,宽衣解带,上床就寝。
有一回她在任务里装扮哑巴,足足装了两个月,看谁憋死谁。
半晌后,檀昭挨近身:"今日,药换了么?"
安澜:……
蓦然有些伤怀。
她从来没对哪个男人这般好过,从成亲开始一直忍气吞声,一心一意讨他欢心,孝敬阿婆,到如今绞尽脑汁为他设想,打点人情,除了替嫁任务,也因为敬他是个为民请命的清官廉吏。
可是。
眼眶里泪水打转,安澜第一次觉得很委屈。
明明她是个很能自洽的人。
她也清楚,婚后日常皆是演戏,可是,或许,自己做得过多了,远远超出一个假夫人的本分。
檀昭见她不答话,俯身看来,瞥见她湿红的眼睛,蓦然一惊。
"娘子哭了?"檀昭的手指触在她肩上,不知如何安慰。
安澜装哑巴。
檀昭嘴唇嚅嗫几番,道不出一句安慰话来。往常他在朝堂每日引经据典,雄辩高谈,舌战群儒,此刻像似锯了嘴的葫芦。
他只好,动手。
缓缓搂了那具温香软玉,小心翼翼地抱入自己怀里。
安澜扭身挣脱,继续不搭理。
为了避开她的肩伤,檀昭换个姿势,躺下来,从背后抱住她。
安澜:……
挪着身子往墙移去。
少顷,无路可逃。
那人滚烫的身子抵在她后面,大手环住她的腰,热息吹在她颈畔,痒痒的很难受。
"放开我。"安澜终于启口。
檀昭缓下心来,但手没有松开:"不生气了?"
安澜泄出积压的怒意:"放手,你这衣冠禽兽的登徒子!"骂完,心里爽了下。
檀昭略微惊讶,自从他踏入仕途,遭到的骂词不计其数,这句倒是第一回听见。继而意识到,方才心慌意乱之下,自己整个身子紧贴在妻子背后,几乎毫无间隙。
夜夜娇妻在怀。
那句话又窜入他脑海里。
可艳福,至今他还未享着。
世人皆道那颠鸾倒凤之事销魂入骨,他曾经不屑一顾,深以为此乃凡俗之念,彼时正一寸寸地蚕噬着他的肉身,搅乱他心中的明镜台——照见的,哪里还是那个端方君子。他极想脱去那身规整的衣冠,像个禽兽般赤。裸。裸地,与同样赤。裸。裸的她紧紧相拥……
这个龌龊的念头,竟带来异样的愉悦,随着浑身的热流充斥于身,他丝毫舍不得松开手,就这么肌肤相依,再多一会儿。不够,远远不够。他身子抵在她后面,头枕往她的颈窝里,轻轻吻着。
酒后微醺,忽然间,真心话便从他嘴里流露出来:"娘子的好,我只想自个儿瞧着,藏着……想将你所有华彩锁入匣中,不教他人窥去。"
安澜恍悟,这人适才又吃醋了。
他哪是醋坛子,简直是醋精!
原来,这人动情时竟是这般模样……
安澜忽然有些害怕,诱着诱着,真将人诱进来了,竟不晓得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