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施药的姑娘见到他,嘴角抿起,纤纤素手掀开了面上的遮挡。
露出一张清水芙蓉的面孔。
她扬起笑容,拿着帕子递给好些日子不见的堂哥。
“什么时候回来的?刚进城吗?二叔知不知道你回来?”
上次他学艺不精,给人开药的时候,弄错了分量,也开错了两味药,导致药性相冲,惹的对方上吐下泻了好一阵子。
这要是在旁人家,出点银子,也就把事平息了,但出事的是在宋家啊,是太医院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宋家!
出了这种低级错误,岂能轻易善了?
还好有祖母求情,二婶把风。
这才及时把人送到老家那边避难。
但眼瞅着祖父生辰快到了,这要再不回来,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宋春阳虽然还有点玩世不恭,但对家里这个懂事乖巧的妹妹,还是很疼爱的。
他把东西放到脚下,作势要接过妹妹手里的勺子。
“早就说这种抛头露面又吃力的活,让下人去办就好了,你偏要来,施药给这些下贱的人又有什么用处,你啊,就是心善……”
要是往常,他要这般不客气的说罢。
被施舍的人,总是要有些脾气的。
或是争吵,或是摔碗,或是指着鼻子跟他对骂,但是此时,队伍仍旧安静一片,连个小小的抱怨声都没。
追起缘由,还不是宋凝在一旁道歉的缘故?
她面红耳赤,不断跟人道歉。
人群里非但没指责,反而还传来几道大大的安抚声,“令兄所说不假,这种粗活,交给旁人就是了,哪儿用得着姑娘您来操劳……”
别小看这些汤药。
去年寒冬时,她连续施药许久,像他们这种得了风寒,又没钱去抓药的穷苦人,就是喝她的药才好的起来。
像受到这种恩情的,绝不在少数。
所以被人看不起又如何,被人埋怨几下又如何。
不疼不痒的话,能比性命要重?况且他说的也是实话。
对他们,对宋家,他们只有感激。
眼瞅着三哥还要说什么惹人不快的话,女子急急道,“你还没回府上吧,快些回去吧,祖母等着呢……”
宋春阳点点头。
正要进去时,闻见了身上有些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