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歹会试是在京城举行,如今人回来了,他也能时常给欢弟补补身体。毕竟除了在吃住上让欢弟过得舒服,其他方面他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他曾为此感到挫败,还是夫君安慰他:“只要咱们挣的银子足够多,不管欢弟以后走不走仕途,这辈子我们都可以让他衣食无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青颜,我们可以成为欢弟最坚实的后盾。”
时欢一连取了好几个月饼囫囵吐下腹,又一口气将糖水喝去大半,最后打了个饱嗝,笑眯眯地看着时青颜说:“还是在家里好呀。”
凝视着时欢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时青颜顿时觉得满足。
他想,夫君说的没错,只要多赚点银子,欢弟今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今欢弟想走仕途,那他就多多赚钱,让欢弟不用为了银子苦恼。
……
秋风随落叶,寒霜染枝头。
三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冬日天冷,除了清晨依旧准时准点的打更官,百姓们大都起得比平时晚些。
但今日略有不同,不少早点铺子、茶水店面,文墨斋,甚至不少客栈都早早地打开店门,已经开始在营业了。
打开店门后,早点铺的伙计双手就没歇下来过,装盛着包子馒头的笼屉不断被揭开,面条高汤一碗接着一碗地舀,氤氲热水升腾,又在冰寒的冬日里转瞬即逝。
吃食摊铺前人满为患,不少文人墨客都排着队买早点,期间议论探讨声交加重叠,大多是在谈论今日正式开始的会考。
不为别的,只为从今日凌晨开始,参与会试的举子们便在贡院外面排队等候搜检,如今那等候的队列还长长的排着,活似一条条长龙。
即便已经开了五个搜检通道,待检的人还是多得出奇。
参考的举子多,京城观望的人也只多不少。
因为顾客太多,往日里能轻易用上的早点这会儿还得等。
商良等人坐在铺里一边等着伙计上早点,一边观望着街道上会考首日的盛况。
“也不知道都这么激动干什么?不过一场考试而已啊。”卢非转动着手上的筷子,有些不解地小声嘀咕着。
商良见状笑着解释道:“非哥儿不要小瞧这场考试。只有在会试中取得名头的举子才可以成为贡士,而只有贡士才能够参加国内最高等级的考试,也就是殿试。”
“知道了知道了。”
卢非怏怏地点点头,转而看向坐在时青颜身边的时欢,笑咪咪地说:“我也没有小瞧这场考试呢,只是我觉得对于欢弟弟来说,这样的考试绝对是不在话下吧。”
白色帷幕下的人顺从地应了声:“当然。”
由于先前解元的名声过于响亮,所以时欢出门都只敢带着帷幕,以免被其他举子们认出来四处追问。而今日参试的举子众多,他更加不敢露脸了。
几人说话的间隙,时青颜正在检查时欢的包裹。
一共两个大包袱。
除了笔墨纸砚,干粮和保暖衣物等生活用品,时青颜额外还看了看基础药物是否齐全,又摸了摸毯子够不够厚实…
即便已经检查了数次,思考了数次,时青颜还是害怕自己会遗漏掉些什么。
商良和时欢在一旁看着,心底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恰巧伙计这时上了早点,商良便顺手将时青颜怀里的包袱收拢起来,温声道:“好了青颜,你已经把能想到的都准备好了。我敢打包票,其他人的用具绝对没有咱们这儿准备的齐全。”
“是啊哥哥。”
时欢也取了双筷子递给时青颜,“我之前参与过乡试已经有一些经验了,会试不过是时间更长些,你不要担忧了。”
时青颜接过筷子,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今年的冬天又这么冷,会试时间又这么长…”
不同于童试和乡试,会试时间更长,一共分为三场,三日一场,每场考三天两夜。
时青颜还在说着,商良三人无奈地面面相觑,其实今年的冬天比之往年还要暖和些,但实在架不住哥哥对弟弟的关切之心。
“好了青颜。”
卢非揉了揉突突直跳的脑仁,附到时青颜身边小声道:“别担心了青颜,我瞧着皇宫里面那位比你还挂念些呢,到时候时欢若真出了事情,你还怕没人管他?”
这话一出,时青颜才消停下来,安安静静地拿起筷子吃起面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