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观清是老玉雕师傅,用坨琢磨玉石得心应手,他相信即便是使用尺寸更小、形状更为奇特的坨,邱观清也能够琢磨得很好。只是可惜的是他又错过了,只能够等到把依水村那边的事情都给解决后,他才能回来自己上手琢磨玉石。
听到商良的话,邱观清有些不敢相信地抬手指了指自己,惊讶道:“东家,您的意思是,后面的工序也由我来完成?”
商良点点头。
“可…可我怕若是把玉石给琢磨坏了,这…”
邱观清欲言又止,但其满眼的跃跃欲试暴露了他的想法。
商良忍不住勾起唇角,阔气道:“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和奶奶解释一下,礼物后面再补给她。邱老您只管放手做,做得不好算我商某人的!”
得到商良如此信任,邱观清不自觉大笑出声。他也不是什么胆小之人,拍了拍商良的双肩后,他很快答应下来:“那便劳烦东家这几日悉心教导老夫了。”
“邱老客气。”
商良首先拿起钩划线条与花纹的钩坨,而后便与邱观清一起坐了下来,教导后者钩坨的安装与使用…
曲奶奶的寿辰贺礼由于时间问题,他只能让邱观清来完成,但他和青颜的婚戒,他一定会自己亲手制作完成。待到后面回京,他便开始着手琢磨白玉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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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横所犯下的罪行过于严重,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他早已是一个将死之人。
秦景贤刚醒来不久便不顾家人的极力劝阻,说什么也要立刻赶去皇宫见圣上一面。
可临近御书房时,他的头脑反倒清醒了些,有些踌躇不前地走来走去,并不敢再去找圣上求情了。他害怕,害怕圣上会因为自己的求情,反而一怒之下毫不留情面地宣判将王横斩立决…
想到昨日皇帝说过等罪证确凿后再判刑的话,秦景贤立刻转过身朝殿外而去,待上了马车后他捂着胸口急急朝车夫下令道:“速去衙府!”
他知道皇帝还是给自己留了些情面的,剩下的这些日子就让他和王横再好好地说一说话吧…
等看到牢狱中狼狈趴在干草上的王横时,秦景贤瞬间泪流满面,抖着声音喊了声:“横儿…”
王横似有所感地抬起了眸,而后慢慢看向牢外哭成了泪人的秦景贤,他微微张开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见状,秦景贤立刻让官兵打开了牢门,而后大步走到王横身边半抱起他,询问道:“横儿,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给舅父听听。”
他虽半抱着王横,但手却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才好。
王横臀部的白色囚服衣料早已是黑红一片,看上去可怖扎眼得令秦景贤霎时心如刀绞。
王横的双腿已经动弹不得,他抬眼看着自责不已的秦景贤,再次张开唇说了句话…
秦景贤立马凑近了听,这回儿他总算是听清楚王横到底说了些什么。
“舅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舅父,我这辈子最无法原谅的人…就是你。舅父,即便是死了…我也永远…无法原谅你。”
“若是舅父还认我这个外甥…那能不能…让我的夫人来见我…见我一面。”
秦景贤离开牢狱时,脑袋里还在不断回响着王横最后说过的话,他捂上苍老的面颊,无声地泪如雨下,一瞬间像是又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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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秦景贤请求乐若淳去牢狱见一面王横的消息时,商良正与时青颜一起准备着带回依水村的行囊。
时青颜蹙了蹙眉,他看了看面带纠结与恐慌的乐若淳,而后和商良商量道:“夫君,不若我们陪着乐小姐一起去一趟吧?”
乐若淳闻言骤然有些感动。
她知道时青颜对于王横还是有些害怕的,但为了自己,他竟然还愿意陪着她一起去见王横。
商良颔首道:“行,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三人在秦景贤的带领下一同进入牢狱,与王横在探监室内见最后一面。
乐若淳面色惨白一片,她死死地揪着衣裳,心中对于王横为何想要见自己而感到恐俱与迷茫。
这时一只温凉的手轻轻握住她,乐若淳浑身一震,抬头看到是时青颜时,她才有些脱力地放松了紧绷的身躯,并朝着时青颜无力地笑了笑。
时青颜抿了抿唇,随后温声安抚道:“乐小姐别害怕,我和夫君就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他方才见乐若淳好似走路都不敢向前走了,便知道她已经是慌乱到了极点。
“好。”
乐若淳反握住时青颜的手,但她也强忍着没有使很大的劲,害怕弄疼了时青颜。
商良至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见到乐若淳的应激模样在心底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