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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有书将此事说给时青颜听后,时青颜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道:“孔老虽然思想顽固,但倒不至于是个人云亦云之人,心中始终有着一杆秤的。”
高酌也点了点头:“平日做木雕时孔老就愿意下苦功夫,想来到了如今还未有一位木雕师开口请辞,大抵就是因为我们做雕刻一行的,都是有着一定主见的人。”
这话就有些深奥了。
曲有书如今初入行不久,还有些不太理解高酌所说的话。
他挠了挠头,只知道自己师父所行之事皆是正义的,大抵这也反映了师父对于世间之事,一直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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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此期间还在过堂中,眼看着开堂审理之日渐近,王横心中愈发焦灼不安起来…
因为在京城内王横并无相交甚密的好友,只除了有秦景贤这个亲舅父,故他难以找到可以打听到确切消息的人。
商良与时青颜二人轻松恣意的姿态就像是一块粗重的铁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尖上,使得他日夜寝食难安。
这使得在王横身边伺候的手下整日里也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做错一丁点儿事情,以免怒火被发泄在自己身上。
客栈内。
讼师丁树在一旁摇着扇子,笑呵呵道:“太守不若早日呈上诉状,如今商良他们还未呈上诉状,这就说明他们的证据还没收集全,再加上那日的证人都被您给关了起来,想必商良他们口说无凭,如此一来,您这个案件也能轻轻松松地胜诉…”
王横皱着眉有些不耐烦:“我再想想。”
商良他们必然不会屈服,而商良在京城的营生他也动不了,如今他手上没有一点儿对方的把柄可以用来威胁,让他现在就上诉的话,他并没有什么把握。
该如何把商良置于死地呢…
电光石火间,王横突然想起了商良曾经得罪过的曲家人。他阴森地笑了起来,很快指向忐忑不安的侍卫们,下令道:“回一趟渡风县,去曲大明家带几个人尽快上京来!”
侍卫们唯唯诺诺地应声退了出去。
丁树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疑惑道:“曲大明?”
王横瞥了一眼丁树,冷笑道:“商良抢了人家的哥儿不还,人家可一直记恨在心呢。”
丁树长长“哦”了一声,与王横相视邪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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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若淳被四周的侍卫严密看守着,随着摇摇晃晃的马车,他们一路朝着京城而去…
马蹄急踏,中途未曾停歇片刻。
不出三日功夫,马车外为首的侍卫沉声一喊:“夫人,我们到京城了。”
疲累至极的乐若淳瞬间惊醒过来,她抓紧怀中的包袱,尽量镇定地问了声:“王横他在哪里?”
殊不知她的声音颤抖得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为首的侍卫即三木并没有回答她,只沉声接着道:“夫人不必多问,属下找了一家客栈,您先好好沐浴整理仪容,而后我再带您去见大人。”
这话让乐若淳松了口气,她也没再多说,只抱着包袱下了马车,而后跟在侍卫的身后走进客栈中…
进了房后,瞥了一眼盛满温水的浴桶,又看了看房间外严守着的两道人影,乐若淳抬起脚步,目光直直望向微微敞开的窗户。
这里虽然是在客栈二楼,但是距离地面的高度并不高。
她伸手扯过床帐帷幔,开始动手绑扎起死结来…
刚吭哧吭哧地绑好了一半死结,这时一道轻轻的男声传来,直将她给吓了一大跳。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三木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口,正坐在窗栏上叠着双腿看着她。
乐若淳被吓得心脏好似要跳出了嗓子眼,她有些慌乱地将帷幔往身后拉去,可帷幔散得满地都是,再怎么遮掩也是无用。
三木见状忍不住轻声一笑,他声音也不再冰冷沉闷,接着道:“乐小姐别慌,在下这就带你逃出去。”
说完,他径直跳进房间,而后在乐若淳震惊的目光中一把将她扛在背上,从打开的窗口处跳了下去…
直到两人走到青良雕刻店前,三木才停下了脚步来,他抬头看向青良雕刻的牌匾,然后同乐若淳嘱咐道:“您进入这家店后直接去找店主即可,他会帮助你的。”
“那你呢?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