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神曲很快回答卢非:“依上个月雕刻股东会议核算过的收入来看,我想绣坊的收入不会比雕刻店的低。”
而后她转眸看向另一旁闲庭信步的时青颜,笑问道:“青颜,你觉得呢?哪一方的盈利会更高?”
雪白帏布微漾,时青颜笑得眉眼微弯,他缓缓摇头道:“我估摸不了,不过待会儿比对一番就知道哪方盈利会更多了。”
卢非笑着扬声道:“那我先投神曲一票,我也觉得绣坊的收入会更高!”
三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达了青良雕刻店。而商良与马老等人也正在等着他们回来,一见到他们回来了,便忙笑着一同走进了内室。
在众人紧张期待的神情中,陆神曲和时青颜又分别将两家店铺的纯收入再次核算了一遍。
除去这个月员工的工钱和材料的成本费,外加店铺作坊的租金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开销,青良雕刻店盈利两万银两出头,而青良绣坊则盈利了将近两万五千多银两。
得到的最终结果是绣坊的收入高于雕刻店不下五千银两。
这样的结果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蒋有书有些咋舌,他吃惊地看了看嘴角带笑的时青颜,又看了看神情自豪的卢非和陆神曲,张大了嘴,道:“师夫,你们这业绩,真牛…”
说着,他还慢慢比了个赞。
众人因为蒋有书夸张的表情纷纷笑出声来。
商良同样感到有些惊讶。但随即想了想绣工数量可是木雕师的好几倍时,他便释然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曾经开玩笑说要吃夫郎的软饭,如今不过才过了半年时间,竟一语成瀣,这么快便实现了。
时青颜趁机勾了勾商良的手指,附在其耳边轻声道:“夫君,今后换我养你啊。”
温热气息拂过耳廓,令商良心尖倏然起了些痒意。他忍不住牵着时青颜的手指细细摩挲起来,同样笑着贴近后者的耳边,道:“都听你的,为夫求之不得。”
嗓音低哑磁性,无端地使时青颜瞬间红了耳尖。
原主商晚成虽然身材高大,但终归是赌徒酒鬼一个,平日缺乏运动,故身材称不得多好,只能算得上是精壮。而自打商良魂穿过来后,平日工作之余他还会跑一跑步,再加上饮食生活更为规律健康,故现在的模样与半年前比起来还是稍有不同。
至少精神面貌看起来更好,另外身材也变好了许多。假以时日,估计第一眼看过去都不像是原主了。
想到那紧实的肌肤,时青颜禁不住脸颊起了些热意。他微垂着眸,紧盯着地面不再说话了。
见着自家小夫郎害羞的模样,商良忍不住扬起唇角。
视线一转,小夫郎脖颈处微微露出的雪白惹眼得很,他喉结滚了滚,不动声色地将其他人望过来的视线给遮挡住,笑道:“这段日子大家都辛苦了,过几日我们便去吃大餐!”
“好耶!”
“太久没吃醉香楼的卤香鸭掌了,我可太馋那一口了!东家万岁!”
“……”
所有人皆欢声笑语,顿时觉得往后的日子更有盼头了。
商良与时青颜见到此盛况,也随着众人相视一笑。
—
青良雕刻店的木雕师工钱很高,这在京城中已经不算是个秘密了。
而绣坊中的绣工全部都是女郎哥儿,且绝大多数都是家里人不允许出门做工的,如今工钱下发到他们手中,他们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也能够真的赚到银两,而且还不止十银两,至少得有二十银两了。
沉甸甸的银两,还带着点残存的温热,但好似能将他们全身上下都给迅速灼烧起来,直叫他们的心脏沸腾到直冒热气。
大部分的人将工钱领走后,回到家直接全部交给了丈夫亦或者父亲,而也有小部分的人自己留了些,只交出一部分工钱给家里人。大部分不理解小部分的做法,小部分则对于大部分的做法不敢苟同。
西陵国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将工钱尽数交予丈夫、用作家用,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都认为是天经地义之事,而小部分的人,例如:胡采,她则将工钱全部藏了起来。
胡采知道自己的丈夫拿了银两后只会用得一干二净,而她还想供自己的孩子琑儿上学堂,故将工钱全数自己私存起来,没敢让丈夫发现。
其他没有将工钱交给家庭,亦或者是只交了一部分的人,他们和胡采一样,都有着自己不可撼动的理由。他们认为自己赚到的工钱,自己也有使用的权利和自由,即便是至亲,也不可随意掠夺。
大部分的人将工钱上交后,半数以上的人都得到了一声夸赞,而也有不少人的家人则是理所应当地拿了工钱,一句表示都没有,似乎那工钱本就是属于他们的,而不是女郎哥儿辛辛苦苦挣回来的。
异样的情绪,激烈的争吵,不可调和的矛盾等,全部都在慢慢滋生成长,只待某一时机成熟便会彻底爆发出来…
京城内,女郎哥儿迈出大门,去青良产业做工的人数正在稳步增长。而这一变化令商良与时青颜不得不咬紧牙关、省吃俭用,将赚来的收入再广泛应用于扩大经营区域和做工面积。
店铺数量与作坊面积在随之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