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你是我的娘子,我的妻
突然得到这样的消息,也是韩策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一刻,狂喜,激动,无措,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仿佛,以前受过的千万伤痛都不值一提。
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一辈子健健康康地陪着眼前的姑娘,与她共看日升日落,度过漫漫岁月,再不必以淋雪作白头,他们还有一生的时光可以挥霍,就全身止不住地激动。
叶无孑看出他的激动无措,并不多言,捻起茶杯欲轻啜一口,不料却被人猛地拉入怀中,然后死命地抱着,那力度大的几乎要把自己的身体勒断,茶杯将两人的衣衫浸湿了一大片,他也恍若未觉,半分也不在意。
茶杯掉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在角落里,倒是没坏。
叶无孑被他勒得咳嗽,轻声呼痛。
韩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松开一点,却并没有完全放开叶无孑,而是继续将她环在怀里。
低头将下巴放在她的肩窝里,吸了吸鼻子,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默了片刻,在她耳边闷闷说着:
“无孑,我从没想过,我还真的有机会活下去。起初,在中毒之时,我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后来时间越久,我就越深刻意识到,这毒的顽固霸道。毒娘子分明就是没有给人留活路。”
“我每日战战兢兢地活着,不怕死,却又十分怕死。”
“死不过就是一呼一吸,睁眼闭眼之间,可是,我死了不要紧,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义父。你是我爱的人,义父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若不再了,我就护不了你,你就真的要把一切扛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你是一个姑娘,也该娇娇柔柔地被人护着,宠着。你不该那么累。”
“义父养育我多年,我还未报答他的抚养之恩。倘若,他没有了我,也许会伤感,会感叹,遗憾,但他还有那么多红颜知己,还有整个落英教。只要他在,没有人算计的了他。他年纪还不大,他还有精力再培养一个继承人。”
大掌轻轻抚上叶无孑柔顺的长发,手指轻轻插入发间,扣在她的后脑,贪婪地轻嗅她清新的发香。
语调微哽,“可是,无孑,你同我一样,都是真正的无根之人。蝶谷与神机阁都不是你最终的容身之处,朝堂之上也是如履薄冰,波云诡谲,你还要同他们斗,皇帝也并非完全信任你。”
“你若是没了我……没了我,你又该往何处去?谁又能如我一般,无怨无悔地护在你身后?”
长长喟叹一声,“傻丫头,我心疼你啊~你我是如此相像。我若走了,你就只剩一人了。将你交给旁人,我又不放心……”
“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有多害怕……又有多矛盾……”
叶无孑也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双手自然环住他的腰身,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摇了摇,乖巧地像一只懵懂的小兽。
“我自小长大,就是如此过来的。你没必要像个操心不够的老父亲。其实,谷主与阁主待我都是极好的,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入仕这条路,起初也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更是谷主精心为我铺好的路,让我少了许多麻烦与坎坷。否则,我又凭什么在这个年纪做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我本来就不是个可以委屈自己的性子。我在朝中树敌颇多,朝中官员对我多有不喜,我早就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这些年来,若非谷主阁主暗中护着我,我也不会平安活到现在。”
“而他们对我的支持,亦是我最大的依仗,让我无论何时都是无惧无畏,一往无前。”
“还有,晴儿和小瑜,他们是我的弟妹,虽没有血亲缘分,但是也与亲生手足并无不同。他们是我的家人,亲人,这是永远也不会变的。哪怕日后他们各自继任谷主阁主之位,我们三个的关系也是不会动摇的。他们依然可以成为我最大的倚仗和靠山。”
“即使有一日,朝中风云巨变,我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哪怕……改朝换代,我亦能全身而退。”
声音停滞了片刻,又柔软平和响起:
“我担心的也只有你啊~你貌似除了你的义父,就真的别无所有了。”
忽然带上几分委屈,“你却始终不肯完全相信我。你擅自做我们两个人的决定,根本不考虑我的想法。你把你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却固执地把我刨除在外,自傲自大,又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