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叶无孑一向对李明玦还是十分敬重的,不管他嘴怎么毒,也不好翻脸。
不过,叶无孑温柔如水的眼神落在眼前人身上,无奈摇头,他的身子耽搁不起。
这次看来,只能厚着脸皮,让李明玦帮忙了。
叶无孑安抚好了心上人,决定先去找陆子州说明此事。
陆子州的房中。
他半靠在床榻上,安安静静,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听到他轻柔的呼吸声,叶无孑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小姐,是你回来了?”陆子州神色浅浅。
叶无孑拉过一张木凳坐在床前,温声道:“陆公子,你修养这几日,感觉身体如何了?”
陆子州点点头,“已经无大碍了。小姐如果要为在下安排活计,在下也能做的。”
“那倒不必。你身子弱,这冬日里,就先养着。等来年开春,你若身子能健壮一些,你想做什么事,就随你去。”
陆子州乖巧地点头,“一切都听小姐的。小姐,之前能到院里的另一位公子身子不虞,眼下,如何了?”
“他呀?他跟你一样,也是身子不好,见不得寒风,一直在屋子里养着,也总不见好。眼下,身体是更不好了,已经出现了吐血的症状。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知这个冬天挨不挨得过去。我实在忧心。”
叶无孑半真半假地说着,不过那份担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陆子州微微低下头,情绪有些低落,“是子州不好。如果不是子州贸然出现在此,也不会让小姐为子州费心。小姐这几日应该是对子州太过关切了些,才让那位公子心里难过,让他本来就不好的身子,还吐了血。”
更加忧心紧张起来,“若是那位公子真因子州的原因,有个什么意外,那子州真是万死难恕其罪过了!”
忽然急切,“小姐,不如你将子州赶出去吧!只要给子州一根盲棍,一只碗,将子州带到附近的破庙去,子州也能自力更生,绝不让小姐为难!那位公子,应该也能舒心了吧。”
说着又淡淡啜泣起来,“子州不好。子州自小就命不好,天生体弱,胎里不足,本来就是家里的负累,拖着一家人受罪。这就是子州的罪过。”
“所以老天要惩罚子州,让子州双目失明,失去双亲,流落街头。如今有幸被小姐救护,也是子州侥幸得来的。这些本来就不是该子州拥有的。”
“子州天生命贱。小姐就莫要在意,就放子州去吧。”
叶无孑一声不吭,听他一个人嘚吧嘚吧了半天。
她有些疑惑,本来安静如山的男子,怎的突然如此话多起来?
而且说的话让人听着还那么……那么不对劲呢!
虽然乍一听,会觉得陆子州很可怜,继而会对他涌起一股不管不顾地护持的冲动,但是,仔细一想,就觉得哪里哪里不对劲。
叶无孑揉了揉内心,豁然想起,以前韩小策就很喜欢卖惨,然后颇不要脸加理直气壮地讹诈自己,好像自己欠他的一般。
可,这个陆子州,柔柔弱弱的样子,看着就想让人欺负,而且和韩小策正好相反,他好像欠了全天下人的!
叶无孑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干咳一声,正色道:“陆公子不要多想,这些不关你的事。陆公子已经很好了,无需和旁人比。此来,我是有一件事像和陆公子商议。”
陆子州微微炼神,抬起头来,好像在看叶无孑,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小姐有何事要吩咐子州?”
“呵!陆公子言重。吩咐谈不上,只有有件事的确要与公子交待。因为阿束……就是陆公子口中的那位公子,他的确吐了血,病情又加重了,如今还在昏迷不醒,虽然眼下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生机很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打算带阿束出府,去寻一位神医。若是能寻到,阿束的身子也许还有救。只是路途遥远,这冬日气候又干又冷,寒风太过刺骨,实在不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