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被人差点打死的白衣男子。
此时,他正整个人挂在碧溪身上,已经陷入了昏迷,脸色惨白惨白的,没有生气,身上还沾着昨日的血渍。
碧溪身上挂了一个大男人,手中还拎着篮子,很是艰难,连走步路都十分费力,一小会儿就已经满头大汗。
碧溪气喘吁吁,看着叶无孑脸色不善,赶紧说道:“大人,奴婢不是故意擅作主张带人回来的!是……奴婢采买东西回来,路过咱们府邸旁边的小巷子,然后……这位公子就突然倒在奴婢身上。”
“可把奴婢吓了一大跳!奴婢看他身上又冰又冷,觉得大人兴许能帮他找到家人,所以……就暂时把他带回来了。”
“呼呼呼……”
碧溪喘了好几下,终于把话说清楚,看叶无孑没反应,顿时有些慌了,“大……大人,奴婢是不是惹您生气了?奴婢不是故意的!您……您要是实在不喜,奴婢这就把他送出去!”
说完,真的转眼就要把白衣男子送走。
“行了。”叶无孑忍不住出声,“你都把他带回来了,就暂时把他留下吧。”
对小厮打了个眼神示意,小厮赶忙上前将白衣男子接过来,然后送到了客房里。
叶无孑叹了口气,只觉总要来的事,躲是躲不掉的,既然人家已经上门,就先把他留下,好好看看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看着白衣男子瘦弱的身形,忽然觉得奇怪,昨日那个理直气壮与自己理论,强迫自己收留人的青衣小大夫哪里去了?
难不成看没有把自己逼迫成功,他自己也甩了这个麻烦,溜了?
想到这个,叶无孑就觉那人虚伪至极。明明他还是个大夫,说什么医者仁心,放在他自己身上,还不是和旁人一样冷漠无情,丢下病患不顾?
真是又当又立!这种人最是恶心。
叶无孑不想跟那人置气,也跟着去了客房,坐在床边,率先给男子搭了脉,果然脉息很弱,血气不畅,有内伤之象。
吩咐小厮,“去找大夫。他伤的不轻,必须请专业的大夫来给他看看。”
小厮应了一声,便跑出了门。
对一旁发呆的碧溪道:“去打盆热水来。小心给他擦洗一下。不要碰身体,只擦擦脸和手就是。”
“对了。先倒杯温水了。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冻了很久的样子。在温水中加点生姜红糖,能尽快发暖。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至于最后他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了。”
碧溪揪着衣角,眼巴巴地盯着叶无孑,有些惴惴,小心问道:“大人,奴婢没有给您惹麻烦吧?”
碧溪知道自家大人是锦衣卫指挥使,位高权重,厉害非常,虽然能救很多人,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带回府里来的。
叶无孑看她自责不安的样子,温柔一笑:“无妨。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准备这些东西就是了。有我在,没事的。”
听叶无孑这样说,碧溪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出门去端热水去了。
白衣男子在昏迷中被灌了一些加了姜糖的温水,身体有了点温度。
碧溪蘸湿了帕子,给男子小心细致地清理干净脸上,手上的泥土血渍,覆在眼上的白纱也轻轻解下来洗了,搭在火炉上烤着。
小厮很快请了大夫来。
大夫是个年过半百的长者,很是稳重。细细搭脉诊测一番,又检查了一下男子身上的伤,沉沉叹了口气,起身对叶无孑拱手道:“叶大人,这位公子的情况……不妙啊~”
“大夫有话直说。”叶无孑面上看不出丝毫神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