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毕竟是饭庄,没有太多的房间可以供人落脚。除了老伯之外,也就只能两间空房,不过也足够住了。
老伯引着叶无孑进了房门,不用叶无孑吩咐,便留下烛台,转身去准备热水和药物去了。
祁睿帮着叶无孑将小元宝轻轻放在**。
待老伯回来之后,叶无孑有老伯打下手,很快拔出小元宝胸前的箭矢,清洗伤口,消了毒,再均匀撒上药粉,算是彻底止了血,最后才将伤口彻底包扎好。
这一切,叶无孑和老伯配合的默契非常,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又因为小元宝一直处在昏迷中,所以并未感受到多大痛苦,处理完伤口之后,便彻底睡了过去。
叶无孑盯着昏睡的小元宝,看了半晌,接过老伯递过来的干净手帕擦干手上的血渍,小声嘱咐道:“给他熬好药,在灶上热着,待他醒了,便端给他喝。明日,我会再来看他。”
老伯恭敬颔首称是。
叶无孑转头看祁睿,“太子,这里休息的房间稍显简陋,不过为了安全着想,也只有暂时委屈太子了,还望太子不要介怀。”
祁睿恢复淡然平和之色,摇摇头:“无碍。这里已经很好了。我也没那么娇贵。”
叶无孑点点头,又道:“太子先委屈一眼,待明日,店里来了伙计,到时留下两人任太子使唤即可。他们也可以保护太子的安全。”
祁睿张张嘴,刚想说什么,但也只是轻轻应下。他深知叶无孑出身蝶谷,深受蝶谷谷主和神机阁阁主器重,手下之人自然可以任意随叶无孑调派。这个饭庄,十之八九也是蝶谷或者神机阁的秘密联络场所。他们的势力范围,几乎无孔不入,竟然是恐怖如斯。他们拥护朝廷,自是朝廷之幸,若是哪一日他们生了反叛之心,届时便是朝廷最大威胁,朝廷恐怕也没有能力完全对抗蝶谷与神机阁的广大势力……
叶无孑又给老伯小声交待了一些东西,发现祁睿仍在发呆,看似无意道:“春伯,听说最近饭庄生意不错,没有用什么了不得的手段抢别人的客人吧?”
春伯躬身颔首,十分恭顺的样子,语气平和道:“小姐说笑了。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就是做点小买卖罢了。别人的客人,也要人家的衣食父母,咱们做什么,也不能抢人饭碗不是?客人嘛,是自己的,不用抢,不是自己的,终究也是抢不来,白费心思罢了。”
叶无孑笑意深深,“那倒是。”
转而望向祁睿,笑意不还,“太子早些休息。民女先告辞了。”
“等等!”
祁睿竟出乎意料地叫住叶无孑,缓步上前,只淡淡道:“多多小心身边人。”
叶无孑心头咯噔一跳,但也将祁睿的警告放在了心上。
一人走在街上,想起之前韩策有意灌醉自己的事情,心下愈发疑惑,索性直接来到客栈后面的小巷中,纵身一跃,便扒住了韩策房间的窗户,很轻巧地便翻了进来。
叶无孑刚刚落地,没等神经放松,便听身后一阵极轻微的响动,眉宇微厉,倏然转身,逐影堪堪半脱鞘而出,剑锋便搭在了来人的侧颈边。
那人登时一动不敢动,投降一般举起了双手。
叶无孑定睛一看,“萧颂?怎么是你?”
萧颂听到声音也愣了一瞬,马上激动不已道:“叶姑娘,原来是你啊!……唉?不对啊~叶姑娘你不是之前喝醉了,在自己房间休息的吗?怎么跑到小公子的房间来了?”
叶无孑收剑回鞘,没好气道:“这大晚上的,你又怎么不好好睡觉,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萧颂眼珠一转,马上变脸大声哭诉起来:“叶姑娘,你是不知道啊!我半夜起来找水喝,然后听到小公子房里有动静,我不放心就想来看看。谁想到,我一推门就看到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脸上蒙着面纱,把小公子给掳走了!那个女人一见我,就出手把我给打晕了!我刚一醒,就看见姑娘你了。”
“你说什么?!”叶无孑一把揪住萧颂的衣襟,狠戾的光泽看得萧颂心惊不已。
萧颂结结巴巴道:“叶姑娘,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少废话!我问你,他们走了多久了?”
萧颂看看外面的天色,转模作样地掰掰手指,“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可看清去哪里了?”叶无孑不依不饶。
萧颂轻轻指了指一个方向,“大约是去那里了。我也不太确定。”
叶无孑松开萧颂,转身阖目平复心绪,握紧逐影,手掌渐渐骨节泛白,“好一个毒娘子!真当我叶无孑泥捏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