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同心非同路
韩策回到榻上坐好,安静地让所有来者诊治。
可每一个医者给韩策检查过身体状况后,皆是低头无奈地叹口气起身离开座位。换下一个来,依然如此。
如此往复,一旁的萧颂的心是越来越凉。韩策面对这种无力救治的情况,自然冲击力更大,只是相对萧颂,他更加淡然镇定罢了。
在几乎被全员认定为无救之后,韩策默默出神,思绪千回百转,想的却是另外一桩事。
到最后,几乎房间里所有人都走光了,仅剩下几个年纪较小的女子。
那几个女子皆对韩策心动不已,暗暗感叹于韩策不幸染此奇毒,不久便要英年早逝,另一面,又纠结于韩策出身高贵,与自身实在相差甚远。
唯有一个身着浅绿色纱衣的女子,留着一缕紫色的鬓发,手中把玩着一条小小的银环蛇,眼神十分大胆地盯着韩策,丝毫不掩饰自己热切的心意。
女子不等萧颂相请,便径直来到韩策身前坐下,稍稍诊了诊脉,又验了一下韩策身上的毒血,信心十足地断定:“可解。”
听到这话,身后的几个女子都呆了,纷纷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最高兴的要数萧颂,总算寻到了一丝希望。韩策虽然也有些震惊,但是那样的神色一闪而过,并未让绿衣女子发现。绿衣女子再看时,韩策依然神色淡淡的,对谁也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萧颂主动上前,眼中满是兴奋之色,示好道:“这位姑娘,您就是毒老手下的第四代弟子,莫仟仟吧?莫姑娘,您的大名,可当真是如雷贯耳,无人不知啊!如今看来,莫姑娘果真毒术名不虚传,当倾绝于世啊!”
韩策忍无可忍白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你够了!你不嫌恶心人,我还想吐呢!
萧颂假装看不到,继续笑意吟吟地吹捧着莫仟仟。
莫仟仟谦逊一笑,“实在过奖了。小女子愧不敢当。小女子毒术也仅习得师祖皮毛,着实算不得什么。再说,小女子一身本事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能够为少主所用,也是小女子之幸。”
说话间,转头淡淡看了韩策一眼。
仅仅一眼,萧颂便敏锐嗅到了不对的气味,眼珠灵动地转了两下,向躲在一旁的几个女子微笑问道:“几位姑娘可还要给少主看一看?”
几个女子互相对视一番,莫仟仟也识趣地起身让开了座位,那几个女子便小心翼翼地轮番过来给韩策认真诊脉。
片刻,几个女子一如之前的所有医者那般失望而愧疚地摇摇头,不约而同地一起退了出去。
莫仟仟隐隐得意一笑,挑挑眉道:“少主,你看,请来这么多人,也只有我才能替你解毒。看来,你我之间的缘分是注定的。”
韩策慵懒地微抬眼帘,不以为然道:“有无缘分暂且不提。我且先告诉你,你若医的好我便罢,若是口出狂言,或有其他企图,你知道本少主一贯喜欢如何惩罚胆敢挑衅愚弄我的人吗?剁手,跺脚,挖鼻,割舌,削耳,只留一对眼睛,然后一点点放血,对面放一面镜子,让人亲眼看到自己是如何慢慢变成一具丑陋恶心的干尸的。你这么漂亮,想必,应该不会喜欢我用这种方式对你吧?”
韩策声色浅浅,笑得温柔,却让人看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莫仟仟微曲的长睫毛颤了颤,低着头,明显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少……少主,小女……自会尽力的。”
韩策轻笑出声,“那便好。开始吧。”
莫仟仟微整心绪,看似十分认真道:“少主,您也知道,您身中之毒,非比寻常,所以也需得以非常之法解之。小女也不敢瞒少主,说是解毒,实际上以医疗毒并不可行,因为这种毒,毒性烈,又十分顽固奇巧,所以只能剑走偏锋,以毒攻毒,才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这其间,是有一部分不可能完全规避的风险,所以还望少主耐心配合,悉心谅解。”
韩策狡猾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哦?你倒不妨说说,这法子到底有何种风险啊?我好好听听,也有个心理准备。”
莫仟仟登时一噎,没想到这个少主竟是如此难缠。
“这个……风险嘛,各种风险都是有的。不过,小女一定会竭尽全力让风险将至最低,哪怕最后不能完全规避,小女也会尽量让少主减少痛苦,争取让少主与常人无异。少主尽管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