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孑小跑着上了二楼,轻轻推开房门,便看到阿束安安静静地坐在**。
脸上依然包着白纱,青丝随意在脑后挽起,插了根发簪,一部分头发随意搭在肩上,十分慵懒随意。
他听到动静,轻轻转头,眼睛透过轻纱,向这处看出来,瞳孔微颤。
她瘦了,一身风尘,像是连夜赶回来的。
“阿束,我回来了。”
阿束点点头,悄悄地,心软的一踏糊涂。
“听说,你可以看到一些了,也可以说话了,是不是?”
阿束动了动唇,声色淡淡的嘶哑,“是。”
叶无孑激动不已,挽唇笑起,“真好!”
快步走到床前,坐下,打量着阿束眼前的白纱,“阿束,你能看到我吗?”
阿束点点头,“能。”
叶无孑更加高兴,“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子的?”
“很美。比我见过的,所有的姑娘,都要美。”
叶无孑脸上微热,错开他的视线,“阿束,我从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肺腑之言,绝无虚假。最起码,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美的,旁人不及你半分。”
叶无孑更加不好意思了,赶紧转移话题,“阿束,我听他们说,前夜,有仇家来刺杀你。你可伤到?”
阿束摇头,“你留下那么多人保护我,安排的如此周全,我又怎会被人伤到?”
叶无孑点头,“那就好。阿束,再休息一日,你就随我启程回京吧。”
阿束怔了怔,“你……你要找的人,找到了?”
叶无孑眼见的失落,“没有。旁人靠不得,我之所以着急回京,就是想用我自己的势力去找。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所以阿束,你愿意明日随我回京吗?”
阿束透过薄薄的轻纱,将叶无孑深深地望着,“我自然是愿意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会一直跟着你,永远不会背叛你。”
叶无孑十分安慰地笑了,拍拍阿束的手臂,“阿束,你在房间里休息吧。我既然闲着也是闲着,左右无事,我还是再出去找找吧。万一……万一就碰巧被我找到了呢?一日寻不到他,我总是不安。”
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叶无孑就一刻也坐不住,多余的时间都想去找人。
叶无孑起身便走,却不料被阿束一把拉住了手。
没错,这次是直接拉住了手。
“你瘦了。”他说,语气温柔和缓,仿佛相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
叶无孑心头泛起一丝怪异,鬼使神差顺着他追问一问:“阿束,你说什么?”
“我说,无孑,你……总该要习惯一个人,没有人能够一直陪你一辈子。每个人,都要学会面对孤独的,你是,他也是。”
叶无孑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人一般,拧着眉头,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他的鼻,他的唇,他的轮廓,他说话的语气,一切陌生又熟悉。
她盯了他良久,心内愈发忐忑不安,直到眼睁睁看着他光洁的额头,双眉之间隐隐现出一点鲜红。
那鲜红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最后印在额间一枚如血般刺目的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