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男子淡淡启唇,“别说话。我们先离开这儿。”
在守卫来到高墙下的时候,叶无孑早已被白衣男子抱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空下,半点踪迹也没留下。
被白衣男子抱着疾行了许久,叶无孑肩头插着箭矢,鲜血还不住涌出伤口,她却一路上嘴巴闭的死紧,始终没有喊过一声痛。
男子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渐渐被一股温热湿润浸染,粘腻稠滑,甚至让他有些抱不稳怀中人。
白衣男子并没有抱叶无孑去医馆处理伤口,反而是到了城中角落的一家偏僻的小院,看上去像是中原人的建筑风格,一脚踢开院门,大摇大摆地又进了房间,将叶无孑放在干净柔软的榻上,转身燃起微弱昏黄的烛火。
柔声对榻上安静乖顺地叶无孑说道:“你先等下。我去准备一些东西,过后给你拔剑。”
叶无孑捂着受伤的肩膀,脸颊的汗水缓缓滑落,咬着惨白的唇,轻轻点头,坚强却又脆弱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男子的眼睛从银白狐狸面具的缝隙中倾泄出点点怜惜之色,却并不容易被人发觉,怔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处于完全陌生的环境,叶无孑本来就会本能地生出满满的警惕之心,待男子离开之后,她才四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很简单的屋子,装饰也十分简约,却对于平日生活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
墙壁上挂着一副山水画,一看就是中原的风雅人士的品味。
一瞬思绪回笼,这个男子实在太过神秘,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说话也十分文雅,举手投足之间也透着优雅之气,完全不像中原那些江湖草莽。
这样的人,万幸此刻对自己并无恶意,暂时可以相信。至于究竟是敌是友,还需日后再看。
叶无孑此刻借着微弱的火光低头检查肩头的箭伤,稍稍动了动,想要试试能不能自己将箭拔出来,可刚一碰到箭柄,肩膀的伤口便入骨的疼,疼得她全身抽搐,直喘粗气,再也没力气去拔箭了。
不多时,白衣男子去而复返,推门二进,手中端着一盆热水,水盆沿上搭着干净柔软的帕子。
一进门便注意到叶无孑面色不好,脸上又渗出了更多的汗,忙将水盆放到一边,疾步上前,微微弯下腰问道:“你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若是有何不妥,可千万要说出来!这西域人做的飞箭,又利又寒,十有八九都会淬毒,你……!”
蓦然间,四目相对,这才恍然惊觉,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过近了些,似乎隐隐约约都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男子眼中的真挚的热切之色,还没来得及掩藏起来,便被叶无孑捕捉了个清清楚楚。
男子突然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似乎太过激烈了些,不动声色向后退了退,语气也回到了正常的频率,“你,觉得怎么样了?”
叶无孑缓缓低下头,掩下心口的悸动,轻轻摇头,“该是没有大事。那飞箭,没有毒,只是剪头插进了骨头里,疼得厉害些。”
男子又忙说:“那你再稍等一下,我马上为你准备拔剑。”
转身再次离开房间,背影微微有些摇晃不稳,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