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大人还是有点失望的。所以,您要是想让他宽心养病,还是别再去问他一遭了。”
萧廷俊发麻的已经不只有耳朵了。
他已后悔来这一趟,更后悔问了这些话,可现下想走也不容易。
要是让庄和初知道自己是听了这些话后落荒而逃的,那往后他实在不知要以什么姿势进庄府才好了。
萧廷俊一时僵在门廊下,进退维谷之际,忽听一个稳重的女音唤了他一声。
“大殿下果真是到这里来了。”
千钟循声与萧廷俊一同看去,就见瞿姑姑独自稳着脚步走过来。
到了近前,瞿姑姑落稳脚,福身行过礼,才低着声道:“殿下,皇后娘娘有话。今日殿中人多眼杂,您与庄大人先后离席,恐会引人猜疑,若生事端,也会牵累庄大人受过,还是尽快回席吧。”
萧廷俊求之不得,“还是母后思虑周全,是我莽撞了……我这就回!”
说话间萧廷俊拔腿就走。
瞿姑姑看着那顺手顺脚的身影逃也似地走远,才转向千钟道:“庄大人身子可好些了?”
“谢谢瞿姑姑关照,大人正歇着,一会儿就好。”
“那就好。若有什么需要,县主只管开口,一切有皇后娘娘做主。”瞿姑姑说罢,听千钟应了几声道谢的话,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瞿姑姑探手入袖,摸出一只小圆瓶。
“昨日奴婢为县主送嫁,换嫁衣时,看到县主身上有些伤疤。回来与皇后娘娘提起来,娘娘心疼得紧,又怕当面与县主说,会惹县主想起过去伤心事,便遣奴婢将这药膏送给县主。县主一日两次用在伤疤处,疤痕很快就会淡下去了。”
药瓶接到手上,千钟刚要说句什么,就见瞿姑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药膏是宫里的东西,按说,如此悄悄赐予县主,不大合乎规矩。娘娘吩咐,县主莫要声张,也不必去向她谢恩。只要县主与庄大人和和美美,便是报答娘娘了。”
千钟手里捧着药瓶,也能清楚感觉到左手腕上那只翡翠镯子的分量,“劳请瞿姑姑代我向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菩萨心肠,一定千岁平安,万事顺遂!”
“奴婢记下了。”
送走瞿姑姑,千钟折回到依然空荡荡的房里,心里不但不松快,反倒是越发揪紧了。
大皇子来过了,皇后娘娘也差瞿姑姑来过了,裕王的人还没有来,那兴许就是真的不会来了。
裕王不派人过来探虚实,绝不是件好事。
因为这就意味着,极有可能,裕王已破了那琴曲里的暗语,清楚地知道庄和初会到哪里去。
裕王的人,怕是已在那头找上他了。
第95章
宫中处处守卫森严,但森严与森严之间,也有虚实疏密之别。
帝后、皇子及一众亲贵都在设宴的大殿那一处集聚,自然也是那一处守卫最为密实,别处与之相较,尽显疏松冷清。
是以庄和初择的这一处虽清静,却并不偏僻。
甚至还摆了不少盛放的山茶花。
山茶是南绥冬日里随处可见的花,但雍朝皇城冬日寒气深重,山茶在这里无法露天生长,更遑论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