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洲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径直上楼。
打开门,狭小的房间里面一片狼藉,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看便知道是房东泄愤时弄的。
柜子里衣服被划烂,遮挡的帘布粗暴拽落在地,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得七零八落,无一幸免。
贺景洲神色冷沉,只觉得刚刚还是太便宜他了。
刚走进去,材质差劲的地板微震,一个小药瓶从杂物堆里缓缓滚到他面前。
目光顿了顿,他皱眉,俯身拿起来。
却在看清标签的瞬间,整个人蓦地僵住。
上面的文字刺得他眼眸生疼。
这是贺家曾经投资研究过的项目,针对一种罕见病的治疗,而恢复修养期所需要的药物,就是他手中的白色药瓶,他再清楚不过。
可以治好,但是要花太多太多钱。
多到足以压垮一个家庭。
光手术的费用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承担的,更别说后续的康复理疗。
而且在这期间,还会有因激素导致体重增加的情况。
贺景洲握着药瓶的指尖微颤。
呼吸间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这么久以来,他竟然从未发现过。
不敢想林雾到底受了多少苦,在同龄人只需要为学习烦恼时,在正好的青春,她竟然就这样默默独自承受这些辛苦和旁人的恶意。
眉眼冷沉,贺景洲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房间里翻找林雾还有可能会去哪里的线索。
七零八落的物品中,无意看到张被踩了一脚的试卷,留着灰扑扑脚印。
姓名栏那行,清晰写着他的名字。
贺景洲愣了愣。
伸手拿起来,却发现——
在他的笔触旁边,还有更多的“贺景洲”。
贺景洲,贺景洲,贺景洲。
贺景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