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下程嘉嘉的手,示意她放心,任孝生的介绍信他都看过了,咋可能是逃返?
即便是知青办也不能胡乱拿人。
程嘉嘉心下稍安。
然后就听俞俊生不卑不亢的说,“如果是事实自然没错,可如果是虚构的那完全就是污蔑,不能助长这种不正之风,不然看不顺眼谁就去胡乱举报岂不是乱了套。”
即便这样,为首的那个领导模样的人眉头也并未松开,而是沉声不悦道:
“你说举报是污蔑,可举报信上写得明明白白,难道举报人会无端冤枉你?”
俞俊生想说,还真就是污蔑,那些见不得人好的黑心烂肝儿的人什么蠢事做不出来?
可任孝生拉了下俞俊生的胳膊,示意他可以了。
俞俊生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如果这回真的有什么,他不能连累他。
任孝生然后上前两步,自嘲一笑,“同志,如果你们找返城知青的话,大概指的是我,只是我并不是逃返,而是村里给开的介绍信,通过正规途径回城的。”
他话还没说完,后面一个工作人员黑脸呵斥:
“你说正规就正规了?正不正规调查后说了算!赶紧跟我们回去!”
另外几个工作人员也十分不耐烦,见任孝生磨蹭,打算直接把人拷走。
俞俊生连忙阻止,“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事儿还没经过查证呢,你们仅凭一些片面之词就认定任孝生是逃返知青,这实在是太草率了!”
任孝生也不傻,他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故意大声道:“我们知青响应国家号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为的就是为国家建设出份力。我一直都积极投身其中,从未有过违背组织安排的想法。你们仅凭无端猜测就给我扣上‘逃返知青’这么大的帽子,这实在是太伤像我这样投身革命的众多知识青年的心了!”
“如果正规返城却被扣上逃返的帽子,长此以往,还有谁敢下乡?那样广阔的农村谁来建设?”
不就是扣帽子吗,又不是只有他们会!
现在上山下乡如火如荼,他就不信这几个工作人员敢让这话传出去。
果然,刚刚还气焰十分高涨的几个工作人员立马慌了。
瞪着任孝生,“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胡说八道!”
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影响到了上山下乡政策,他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院儿里看热闹的邻居们也跟着大声鸣不平:
“几位领导,孝生说的没错儿,事情都还没有经过查证呢,你们就给人扣上了逃返的帽子,太不应该了。”
“可不是,孝生这孩子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就不是这种滑头的人,怎么可能能偷跑回来?”
“事情还没确认就上门来拿人,你们干部难不成都是这样办事儿的?”
“呸!只知道欺压百姓的狗官!”
工作人员:“……”
不是,再让这些人说下去,他们都成草菅人命的狗官了。
几人对视一眼,为首的那人两手往下压了压,高声道,“大家别激动,别激动!我们绝对不是冤枉人,只是接到了介绍信过来请这位任孝生同志回去接受调查,如果经过查证,举报信上面的内容不属实就会放他离开。”
“大家放心,我们可没有欺负人!如果任同志的确没有犯错误,那么谁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俞俊生三人却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如果任孝生真的逃返了,那等着他的只会是劳改农场。
不过这样他们也松了口气。
这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至少证明他不是那种听信片面之词就给人定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