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也很讲道理。”李牧不动如山。
王离油然而生一种钦佩之情,对李牧居然能说得太子哑口无言这件事,深表仰慕。他要是能学会这个就好了,就不至于只知道跟着太子到处跑了。
“咦?”李牧忽然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向。
“怎么了?”李世民歪了歪头,“起风了?”
“风向变了,变成了南风。”
“那不是很好吗?顺风而行,会快上很多。”李世民微笑。
“好是好,但这个季节,突然刮起南风,也不寻常。”李牧古怪地瞅着他家太子,“我在这里等了三天,俱是西北风。”
“这算什么?没有半夜砸个陨石下来,正好掉到项燕军营,再来个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导致他不攻自乱,都算我气运还不够鼎盛。”李世民盘腿坐下来,托着脸,乐呵呵地抓雾气玩。
傍晚时分,他们到达了接近城父的一个临时渡口。
说是临时,是因为这地方本不是渡口,而是李牧让人临时标记停靠的。
“你考虑得很周到。”李世民赞道。
“我没打过水战,楚人比我擅长,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自然要小心为上。为防止被击于半渡,便不能惊动楚军。”李牧低声道。
“是这样,那我先带人四处探探。”
“你不能先歇息会吗?”
“船上不是休息一路了吗?睡了好几个时辰呢。”
“好歹先用食……”
“怎么又吃饭?早上都吃过了。”
“吃完再去!”李牧不容置疑地把刚要窜出去的太子拉住,老妈子的活计是越干越熟,马上就要把自己干成饲养员了。
“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牧了。”李世民哼哼唧唧地抱怨,又耽搁了好一阵子,才被饲养员允许放走。
李牧沿着岸边放出几股斥候,十里、二十里、三十里地依次拉长,很小心地在陌生地盘摸索敌军的动向,同时注意隐藏自己的踪迹,悄咪咪地躲在暗中。
李世民则在夜色掩盖下,用眼睛和脚步丈量城父的地形,起先也沿着河岸,等到看见一个被破坏的渡口时,稍微停了一停。
“你觉得这是谁破坏的?一只船都不见了。”
王离艰难地思考了一下:“应该不是我们秦军吧?没了船,秦军没法回淮北了。”
“这条路被项燕封死了,不知道李信发现没有?”李世民眺望着空荡荡的水面,略有点担忧,“走,看看我们的粮道还健在吗?”
任何一场大型战争里,粮草运输都是重中之重,军队一日没有补给,一日就缺少战斗力。一旦粮道被截断,前后失联,两处慌张,那就败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