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说‘不’呢?”
“那我只能在雨里陪你了。”太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张良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李世民也不着急,就这么三五步的距离,不靠近也不远离,静静地等待着。
“太子欲带我往何处?”
“反正不是廷尉府。天色已晚,宵禁在即,我是想回立极殿的,但你若不愿意,可以选一个你觉得安全的地方。我们叙叙话。”
“只是叙话吗?”
“难不成我要留你过夜,我们抵足而眠?”李世民狡黠地眨眨眼睛。
虽然有的贵族有分桃之癖,但秦国王室没这传统。且不说太子年纪委实不大,同窗这几年,也足够张良摸清对方的性格人品了,倒不至于想歪。
“去刘邦家里,如何?”
“为何不是韩非师兄家?”
“良不想打扰公子。”
“不想打扰韩非师兄,但可以随便打扰刘邦,到底是哪位跟你关系更好?”李世民莞尔。
“那自然是公子。”
“我看未必吧?我一直很好奇,你跟刘邦后来到底是怎么结为好友的?”
“我也很好奇,太子到底是怎么收服的李牧将军?”
“今晚时间足够,我们可以聊个尽兴。”
淅淅沥沥的细雨完全浸湿金色的桂花树,那浓郁的香气便随着沉甸甸汇聚的雨点,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只只半透明的蝴蝶。
刘交点着灯,着迷地看着那些此起彼伏的小蝴蝶。少顷,两位客人踏着桂花香气的雨水,敲响了门。
刘交连忙撑伞去开门,只见连绵的赭黄色油纸伞铺成一条宽阔的走廊,竹青色的常客往旁边避了避,露出这一行的主导者来。
内外异色的紫金翻领袍,无论在多么昏暗的光线下都辉煌得很,外罩的藤黄披风更是在场最抢眼的颜色,都不用看脸,刘交就知道谁来了。
他立刻给太子行礼,恭谨道:“太子垂临,所为何事?”
“你三兄在吗?”
“在倒是在,但他不知有客要来,白日里喝了太多酒,已然醉了。”
“谁说我醉了?我才没醉!谁来了?叫进来陪我一起喝!”屋里传来了某只醉鬼大声的嚷嚷,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