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包小凤凰吸了吸气,颤颤巍巍地恳求,“我能不能把袴穿上?”
“不能。”嬴政冷漠拒绝。
呜呜呜,好丢脸啊。李世民把脸埋进手臂,深觉没脸见人了。
“李牧的信里,全都在写你。”
李牧的所有职务都被赵迁撤了个干净,他甚至没有资格上降表降书,这封信也是斟酌了很久才和庞煖的奏一起送来的。
嬴政并不太记恨太子伤在李牧手里的事,彼时两军交战,生死尚且无常,何况这点伤?作为直面太子的最主要敌人,李牧的信,非常具有参考意义,某种程度上说,比蒙恬他们还要客观准确。
毕竟自己人怕太子被重罚,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粉饰。不算撒谎,人之常情罢了。
但李牧不会,完全不会。他的描述,毫无水分。
嬴政光凭着他长长的信,就能从头到尾复现他们交手的整个过程。从曾经的敌国大将那里,他看到了一个耀眼到无可比拟的少年统帅和国储。
他甚至能感觉到李牧在尽量回避使用溢美之词,只是偶尔出现的一词一句,就仿佛孤独走在冰雪夜快要失温冻毙的人,忽然之间就来到了春暖花开的南方,灿烂的太阳一点也不灼人,暖洋洋照在身上,就像现在一样。
那种惊喜与动容,隐藏在稳重谦逊的文字之间,却又止不住复杂地叹息:“秦有君王与太子如此,如上天垂爱。牧侥幸得还,全赖太子留情。久闻王上襟怀四海,鞭策天下,又见太子年少英睿,克明俊德,光被四表,深知赵国复国无望,只叹赵人不幸,未遇明君……
“遥寄此言,诚祈君恩。北地春日苦短,八月飞雪,太子亲至,如日之升,仁恕已极,云中上下无不感佩。牧深谢之。
“然太子数次犯险,伤于牧手,深觉不安。国储之重,亦如日月可贵,失之不可再得,望王上三思……”
李牧的信写得很长,想必写了很久,嬴政也看了很久。
看完了,下手打得就越狠了。
“年少英睿”是吧?打一下。
“克明俊德”是吧?再来一下。
“光被四表”是吧?这词用得可够高的,那必须打两下……
直到这根从咸阳带来的竹尺——荀门发扬光大的打孩子同款,断成两截了,嬴政才罢手。
“下次还跑吗?”
“不、不跑了……”
“是吗?你觉得我该不该信?”
“……”
嬴政深深地看着他,沉声道:“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想减少伤亡。”李世民红着脸,小声回答,“李牧还活着,那他一旦南下,秦军至少要多出十万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