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项燕冷笑,“你不是他的对手。退后,我来。”
他明知道战场之上,主将是不该逞匹夫之勇,与敌方主将一对一对决的,那是很危险的事。一旦他伤在对方手里,楚军就彻底失去了指挥,那必然会一败涂地。
但是,以身份来论,更怕的不该是秦军吗?
他只是楚军将军,而对方,可是秦国太子。
太子之重,重过这双方几十万兵马。项燕甚至不明白,秦王怎么敢把储君丢到这么危险的地方,让太子直面楚国大军的?
项燕带着亲卫,迎上了玄甲军。
“这样打下去,拼的不过是兵力的损耗,我们谁都讨不到好处。”项燕提议道,“不如我们换个法子。”
“换什么法子?”太子饶有兴趣。
“我们两个对决如何?我若输了,自带楚军撤退,且让出涡阳;你若输了,秦军后撤到淮北,吐出鄢郢。”项燕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平静地建议。
“涡阳也配跟鄢郢比?”太子笑了,“那可是你们楚国的旧都。当年楚国还定都鄢郢的时候,是何等风光,兵甲百万,战车千乘,整个天下没有比楚国更大更强的国家了,所有诸侯国都得看你们楚国脸色。现在呢?都小气到锱铢必较的份上啦。”
他语气之活泼轻快,明朗如韶夏之光,差点让人忽略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那么你同意否?”项燕没有被他激怒。
“太子不可!”王离急急道,“这不妥当!”
李信急得快跳脚了,这辈子没这么急切过,远远地吼道:“不可中这老匹夫的计!呸!还对决?怎么不找我对决?我来跟他一决生死!”
李世民挽了个刀花,微微歪头,抬手挥退着急的王离,笑道:“也不是不行。涡阳我还蛮喜欢的,可以试试。”
“那么,请。”项燕令楚军全部让开。
楚军迟疑着,观测着周围秦军的动向,见玄甲军也在秦国太子的命令下向外退,才跟着往己方阵营退。
正午的太阳照在满地血色上,大军阵前,竟真的营造出了诡异的主将对决的场面。
各怀各的心思,各执各的兵刃,兵戈相向,不留余地。
到底谁胜谁负?
一寸长,一寸强。
这个时代的近战,通常都是拿着长兵器的,矛戟很常见。那长长的杆,只要挥送出去,攻击范围就会远胜刀剑,所带起的风势伴随着锋利的矛尖,稍微一变,侧枝的月牙刃便如灵蛇般刁钻,防不胜防。
好在太子人不大,作战经验却极其丰富,打仗的年头远比这辈子的年龄还要久得多。
他太年轻,很容易让人轻敌,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么点大的童子,肯定不够老练,不过是一腔热血,天赋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