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还是不明白……”
“你觉得你做的很干净是吗?但只要我想查你,没问题也能查出问题来。”李世民微微而笑,“你的妻子儿女、亲戚邻里,每个人都经得住查吗?每年交的税足不足金?田宅是不是多了点?仆役都在户籍上吗?你举荐过的官员都毫无缺陷吗……”
他慢条斯理地列举着,始终带着笑,“你是怎么对萧何的,我就可以怎么对你。我的身份,做起来可要更方便。”
“我并没有构陷他。”
“难道我需要构陷你?”李世民乐了,“连坐而已,谁不会?”
嬴颠深深长叹,毫无胃口。
李世民不以为意:“叔父谬矣。你明知道这律法是我想修的,你欺负萧何干什么呢?有本事,你该冲着我来。”
嬴颠的脸皱成了一个又“苦”又“哭”的甲骨文,但是哭不出来,就只剩皱巴巴的苦了。
“殿下也太高看臣了。”他气都叹不出来了,“即便臣想对殿下动手……这,怎么动?”
太子的地位稳固到什么程度呢?谁要是状告太子谋反,嬴政反手就能把那人俱五刑。
出来求情的反而会是太子,其他人连求情都不敢。
对太子动手?怎么动?
“那又何必做无用功?只要我还在,这律法总是要修的。”
“不试试,岂能甘心?”
“故步自封,抱残守缺。”李世民有点恼,“我修秦法,碍你们什么事?”
“殿下要毁我大秦根基,臣不能坐视不理。”嬴颠摇头,“当年商君变法之前,秦国只是个被诸侯们看不起的穷困小国,出不了函谷关,连相王都不配去。
“秦人私斗成风,强盗横行,风气极坏。这些,殿下应当知晓。”
“当然。”李世民颔首。
他知道嬴颠要说什么,但是听听也无妨。
“若无商君变法,岂有我大秦富国强兵,问鼎天下的这一天?如今殿下说废就废,是想让我秦国回到百年前的贫弱中去吗?”
嬴颠说着说着就激愤起来。
像他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你要说他有什么坏心,他会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他明明是一心为国。
他以为他的想法才是对的,他必须为秦国做点什么,来阻止秦国滑向深渊。
他不知道,他自己才是深渊。
“叔父觉得,废除这些严刑酷法,减轻赋税,减少劳役,黔首们会不思感恩,贪懒怠惰,只顾着享乐私斗,而六国旧人则会趁乱生事。叔父担心的是这个,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