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白棘停下来,踩到他的后脚跟。
“到了,你进去吧。”
廖染却没有松开手的意图,紧紧抓着他的拇指。
白棘抚着他的背:“就只隔一道门,我哪里也不去。”
他用力推了一把。
廖染跌跌撞撞进了单人病房。
床上躺着的老人诧异地拿起柜子上的眼镜。
他撩开被子,任手背上的针管剥落,缓步着走向廖染。试探着捏住他的手臂:“是小染?真的是你,怎么瘦了?”
花白的头发,眼前的人比廖染记忆中的样子似乎老了很多。
是父亲的脸,心里却充斥着无法忽视的陌生感。他的心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即便面对一个陌生人,看到这把年纪老人拖着病体却仍满心满眼关心你,也不会无动于衷,他到底是怎么了,廖染从没有像这一刻质疑过自己人性出了问题。
直到老人的泪落到他的手背上。
滚烫得像是点燃烈火,炙烤着良心,心脏开始缩紧刺痛,浑身颤抖,气力像是洪水开闸瞬间流逝枯竭。眼泪失禁混合口水糊在脸上,视线失焦。
整个人毫无预兆的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廖启世将儿子一把接住,看他全身抽搐,将手伸到他口中,怕他咬伤自己的舌头。
骨节被咬的发白:“来人!救救我孩子。有没有人!”
病房门被大力推开。
一个成年男人风一般地从冲向地上无助的他们。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廖染像一个易感期的小动物,迫切地想要安全感,直往男人的怀抱里钻。
“白棘……抱我……”他意识朦胧,嘴里重复说着什么。
神奇的是,在那人的安慰下,廖染慢慢的平静下来。
廖启世此刻也从他口中听到清晰的名字。
“小白,你,还活着?”
老人看到他的脸时,震惊不亚于看到廖染出现。
白棘把失去意识的人打横抱起,想要将他放平在床上。
廖染却环抱着他的脖子,不放手。
白棘弯腰,呼吸洒在他的颈间:“我在,你看看我。”
在轻声诱哄下,廖染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一直追随,熟悉的脸颊近在迟尺。
他放松下来后,白棘把他的手臂放下。
医生检查过后,并没有什么大碍,可能只是精神紧张,嘱咐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廖启世却不以为然。
尤其是向来独立不喜与人亲近的儿子廖染一反常态,从始至终紧紧握着那个男人的手。
“白棘,趁小染还没醒,我要你给我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