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能另找机会逃跑。
傍晚时分,他们的车停在了一家民宿前。
这是独栋的木质城寨,共有二层,附近的居民只有十几户,生活不是很方便,偶尔有公交车经过,一天两趟。
楼梯和墙面都是木质结构,走路时脚步声十分清晰。
他们要了一个单人间。
看来的是两个足尺寸的男人,主人松叔好心给他们加了一个折叠床。
排骨男注意到廖染的脸色苍白,以为他平日里定然是养尊处优,这一天就吃了半个干面包,自己也是饥肠辘辘,打算出去安排晚餐。
但又不安心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
看出他的犹豫,廖染为他解难:“你放心,我不会逃,首先这里是哪里我都不知道,又没有车。徒步走到一半可能就会被附近密林中的野狼吃掉,我惜命。”
男人还是不放心,找了绳子,将他双手绑在浴室洗手池的水龙头上才安心离去。
热情的松叔灶上蒸了一笼屉的包子,刀法凌厉切着一盘腊肉,香气扑鼻。
“快好了,再等一会,那个靓仔怎么不出来吃?”
排骨男耐下性子坐在饭堂等,编了个借口:“他晕车,我一会帮他带回去吃。”
松叔点头:“那靓仔一看就不运动,身子骨弱,两条腿像筷子,能支撑那么大个子吗?我到时候给你多拿,你让他多吃长肉。”
排骨男想到自己年迈的父亲:“哎!多谢您老。”
吊顶暖黄色的灯光微微晃动,松叔拿着铁勺,双手在空中挥舞。
排骨男看着这行为滑稽:“叔,你这怎么还跳上了?”
老人尴尬地摸了摸后颈:“没事,对了,你朋友要是吃不完,把剩的别忘了拿回厨房。”
“是,应该的。”排骨男觉得这要求也算合理。
倒是这个松叔怕他多想:“我不是吝啬,这山里虫子多。”说着他在眼前虚空抓了一只:“你看,这小黑虫,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
排骨男起身凑近,抬头,见一团黑雾绕着土黄色的灯旋转:“是哈,这么多虫子。”
廖染坐在洗手池上,头靠着镜子。
身体里的蛊虫在入夜后开始活跃起来,不断地在他骨缝间游走。他的每一条神经绷紧,濒临断裂,此刻他甚至有想用头撞破镜子的冲动,疼痛多少能让他舒服一些。
他呼吸不继,喘息声音很重:“嗯……呃……”
每一次听上去都很费力。
眼睛里泪水充盈,模糊了视线,隐约间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廖染自嘲似的勾起嘴角,他现在就像是个瘾君子,离了白棘就耐不住寂寞,甚至产生妄想。
他咬着下唇,强迫自己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