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说到最后,语气冷重如斯,面色铁青,方才堵在心口的闷气显然演变成了妒忌的火焰,她真的快气炸了,他不但忘了她这个人,还跑去跟胡梦含订婚了。
慕以深不置可否,敛了敛心思,钳住她的手往自己身前狠劲一带,扣上她的后颈,她的脸映在他的黑瞳里,一阵青一阵红的,傻瓜都知道她是生气了,他却漠然视之,锁着她的目光,沉声坦然道,吐出的气息尽数散在她脸上,不带任何一丝温度,还冷嗖嗖的,“是,我是有未婚妻,你我不过昨天刚刚认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气个什么劲?”
“你……”温心一时被他的话炸得七窍生烟,空出的左手想也不想地扬了起来,却没有落下去,她心底终究不忍。
她手就这么扬在半空,他也不来挡,好像就等着她这一巴掌挥过去,暗中的黑眸只幽森森地盯着她瞧,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起来,不过她没看到。
温心突然放了手,鼻间哼出冷笑,嘴里吐出来的语调都变得阴阳怪气了,“是,你说得对,我一个外人气什么劲,我应该好好恭喜你啊,慕总,跟青梅竹马订婚,好多人都羡慕得要死,求之不来呢。”
温心说完就有点后悔了,那一巴掌没下去,倒把自己气了个半死,抵着阵阵往外翻涌的血气,她瞟了一眼他还紧抓不放的手,那指上的戒指着实碍眼,她倏地嘴角划过一抹讥诮,“慕总,你这样抓着不好吧,是不是该放手了?”
她话音刚落,上半身突然一个重力前倾,被他揽入怀里,横在她腰上的手臂猛然一收,力道之重,几乎想掐断她的腰肢。
她不知道她刚所有的话,她连对他的称呼都变味了,她毫不掩饰发泄出来的嫉妒模样,落在他耳里,看在他眼里,是多么受用,此刻抱着她,他竟舍不得放手了。
温心冷不防吃痛,又加余气未消,无暇去管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自顾将那股疼痛和火气一并报复到了他身上,她毫不留情用力捶打在他后背上,冷冷嗤之以鼻,“慕总,你这是做什么呢,你既然有了未婚妻,还抱着别的女人算什么?还不放开我。”
浓浓的酸醋味在黑暗中悠悠**开。
“嘶……”他突然出声,在她耳边呼出热气,低声哀怨,却没有放开她,“好痛,宝贝,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话一出口,慕以深自个儿都怔愣住了。
温心呆了一秒,当即停了手,火气瞬时消了下去,眸里只余下慌乱的担忧,她推开他,急促道,“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你怎么不早说?”她边责怪边作势起身去检查他的后背,显然没注意听他那句脱口而出的宝贝。
慕以深回过神,一把按住她掀起他衬衣下摆的手,凝视她几秒,他重新将她搂住。
他抚上她的发,薄唇亲吻过她的鬓角发丝,落到她耳梢,半晌,他开口,嗓音低沉,透着说不出的磁性诱。惑,“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把你知道的统统都告诉我,嗯?”
温心的手还抓着他的衣摆,她陡然收紧,低问道,“你真想知道?”
“嗯。”
“你能不能先把戒指摘了?”她提出条件,火气虽然消了,那份妒意还滞留在心头,她还是很难受。
他覆在她发上的手顿了顿,脸色微凝,眉心轻蹙,坦诚道,“这三年都是她陪着我走过来,这戒指是我来这之前给她的承诺,我需要你给我时间,等我们出去,我会找她说清楚,你……”他停顿了下,将她搂得更紧了,“你相信我。”
温心紧紧揪着他的衬衣,眼泪悄然无声地落了下来,她咬着牙,没有出声。
三年,他根本不知道她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差不多每晚都做同样的噩梦,却始终想不起任何一丁点有关他的信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有了未婚妻。
然而,更让她无力恸然的是,她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却终抵不过其他女人,叶羽芩是,胡梦含亦是。
“慕以深,你喜欢她吗?”良久,温心枕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轻问道。
胡梦含终跟叶羽芩不一样,他应该是喜欢她吧,不然他怎么会做出那样的承诺。
慕以深微愣了下,放开她,看到了她眼里的晶莹闪烁,他毫不犹豫吻了上去,吻在她眼角,随后低头与她平视,眸心凝敛,柔声说道,“喜欢,但跟喜欢你的不一样,在你之前,我或许压根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吧。她陪在我身边三年,我大概已成了习惯,习惯慢慢成了合适,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承认她是最合适的人,但是你出现了,我这样说,你懂吗?”
他摩挲着她的脸庞,目光沉灼,她懂了,他在告诉她,她才是他最合适的人,也是他最喜欢的人,然而她想要的更多。
顷刻之间,温心握上他的手腕,眸心**起一丝波澜,嘴角微微扬开,“慕以深,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