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闪,风若此时也没有名义过问太多,便点了点头,淡淡道,“我知晓了。先走了。”
“王妃,如果他可以选择,他是最不愿成为皇室之人的,如果您只是为了这件事拒绝公子,还请王妃三思。”
风若本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忽而停住身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阿齐,问题不在他是哪里人,身体里流着谁的血液,是我和他之间,都有一些无法言说的过往和责任,这注定了我们无法坦诚。好好照顾他吧。”
风若想到那日在马车里,如果是正常的女人,在面对秋景玄时,是无论如何也绷不住的,而她不是绷不住,是恐慌。
有些过往她不想去回忆,看似是上辈子,好像很遥远,却其实一直都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她或许注定了无法控制的厌恶一些事情。
风若半夜去了一趟吟唱楼,带走了楚承,将庄青和亦欢留在了安城。
两人一路北上,没什么目的的,一路上,揽下一些血芜阁的任务,每次都能完满的完成,而这次,有个特殊的任务,杀穗石县的县令,十万两黄金。
血芜阁有明文规定,不接朝廷命官,但这次的价格高,而且,那张大人没少贪污,恐怕是涉及到了安城的一些更大的官员。
上回秋景玄赈灾,皇帝想的是这个儿子能够顺带着顺藤摸瓜,帮忙查查贪官,谁知这儿子干脆直接给他装傻了。
赈灾的钱从景王府的口袋里出,不经过那些官员之手,他很好的控制了这个度,既没有耽搁灾情,又对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情视而不见。
因此,他得了个名声,却又不动声色的在大家放松警惕时,掌握了许多人的罪证,比如这户部尚书的罪证大抵就是那时候得到的。
“阁主,我这就去回绝了。”
风若放在手边的书信已经打开了,她拧紧了眉头,“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要杀这个人。听闻太子已经被放出来了?”
“是,安城那边传来消息,太子从府上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到皇帝面前负荆请罪,说是育下无方,还要皇帝降罪。”
“皇帝怎么说?”
“皇帝倒是什么都没说,但羿王为太子求情了。”
“这可是稀罕事啊!”
风若挑了一下眉头,羿王和太子不和,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了,难不成一个景王出来后,还什么动作都没有,他们两人就能立即从仇敌变成了联盟?
“景王呢?”
“景王还是在王府,不曾出现。只是太后有意把自己的孙侄女嫁给景王,听闻那苏闫欣本对景王没想法,在太后宫中见他一面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天天与玲珑公主两人往景王府跑。”
“秋玲珑?”
她应该是不怎么喜欢苏闫欣才对。
“正是,玲珑公主最近与这闫欣郡主走得很近,但他们每次都被景王府的人挡在了门外。”
“羿王的人可有来过穗石县?”
“不曾,这穗石县,恐怕是有别人在想心思。”
“哦?何以见得?”
风若挑了一下眉头,眼底带着一丝异样,楚承笑了笑,胸有成竹,“来过这里的人都清楚,穗石县虽然只是个小县城,但大部分时候,雨水充沛,又有金矿作为支撑,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地,景王……他来过这里,听闻也曾到矿区看过,难免会动心。”
风若嗤笑了一声,打断了楚承的话道,“秋景玄不缺钱,你与我去过旑山,应当知道旑山奇石的难得,只要取一小块可能就要人性命,而景王府的大门都是用这种石头制成。”
楚承惊愕的看着风若,“可是来人……似乎就是景王府的人。”
冷哼了一声,风若陡然笑出声音来,“这就有意思了,安城有皇帝下旨让苏闫欣嫁给秋景玄,穗石县有人利用秋景玄的名义杀县令大人,这景王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还什么都没做,就让人如此忌惮?当真是有趣。”
她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冷意,楚承眸光微闪,看着这个不自觉已经无条件相信秋景玄的女人,她似乎认定了秋景玄不是爱财之人。
“这桩生意咱们接了,只是你我不要露面。让其他人去做吧。”
拍了一下桌子,风若眸光微闪道。
要杀掉一个县令再简单不过了,但风若没想到的是,在杀了他之后,竟然在安城引起了一声血雨腥风。
县令的千金被带到安城,在金銮大殿上指控景王赈灾期间将她染指,并且要带着她离开穗石县,她没答应,对方害了她的爹爹。
如若是以往,别人只会觉得这女人是痴人说梦,却偏偏她将过程都能讲得一清二楚,包括景王对她说的那些话,做了哪些事。
再加上,她动情动心,哭起来梨花带雨,朝中大臣大多还对秋景玄娶一个男人的事情,耿耿于怀,都不自觉的站在了这个孤苦无依的女人背后。
一时之间,秋景玄成了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