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炽热的火焰,没有刺眼的雷光,没有诡异的符咒。
只是平平无奇地,一掌推出。
动作看似缓慢,却仿佛蕴含著某种天地至理,封锁了王子仲周身所有的空间,让他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王子仲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隨即化为一种解脱般的坦然,甚至闭上了眼睛,仿佛等待最终的审判。
然而,那一掌,並未印在王子仲的身上。
在距离他胸口尚有寸许之地时,掌势戛然而止。
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如海、精纯到极致的生机能量,如同春风化雨,又如同醍醐灌顶,透过虚空,温和而坚定地渡入了王子仲近乎枯竭的经脉、受损的臟腑、乃至。。。。。。他那颗被执念充斥、千疮百孔的道心!
马符咒·治癒之力!
但这治癒,並非简单的修復肉体。
那能量中,更蕴含著一丝冰冷而纯粹的意志,如同镜面,映照出王子仲內心深处所有的挣扎、不甘、恐惧与。。。。。。虚妄!
王子仲浑身剧震,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感觉到,自己沉重的伤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癒合,断裂的经脉被接续,受损的臟腑被滋养!但同时,他更清晰地“看”到了自己——那个在张玄清绝对力量阴影下,变得扭曲、偏执、试图以“超越”来证明自身价值的、渺小的自己!
张玄清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如同亘古不变的寒冰,敲打在王子仲的灵魂深处:
“可是,你无法超越我。”
这句话,不是嘲讽,不是轻蔑,而是一种。。。。。。陈述事实般的绝对平静。
“並非因你天赋不足,也非因双全手不如马符咒。”
“而是因为,你的道心,寄於外物,繫於比较。心有所缚,如何见真我?不见真我,如何得大道?”
“我的力量,源於自身,行於规则。你的执念,困於我心,乱於方寸。从一开始,你便输了。”
话音落下,张玄清收回了手掌。
王子仲身上的伤势已然好了大半,脸色也恢復了些许红润。但他整个人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瘫软在床榻上,眼神空洞,呆呆地望著屋顶。
张玄清不再看他,转身,径直离去。
留下王子仲,在肉体痊癒的温暖中,品尝著道心被彻底击碎、信念崩塌的。。。。。。极致冰冷与虚无。
超越?
当执念本身成为枷锁时,又何谈超越?
张玄清这一掌,治好了他的伤,却也彻底碾碎了他赖以支撑的幻梦。
剩下的路,王子仲能否找到真正的“医道”,或许,只能由他自己在废墟中重新寻找答案了。
而张玄清,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了王子仲,也告诉了所有暗中窥伺的人——
在绝对的力量与境界面前,一切基於比较和执念的挣扎,都是徒劳。
张玄清那番如同冰水浇头、彻底击碎王子仲执念的话语,以及那蕴含著磅礴生机却更显残酷的“治癒一掌”,让王子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洞与绝望。他瘫在床榻上,肉体伤势飞速癒合的温暖,与道心崩塌带来的冰冷虚无形成了尖锐的对比,折磨著他的灵魂。
他看著张玄清那白色的、即將跨出门槛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孤寂、散发著一种近乎“道”的圆满与冰冷,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著彼此之间不可逾越的天堑。
“你的道心,寄於外物,繫於比较。。。。。。。。从一开始,你便输了。”
这句话,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反覆迴响,每一次都带来更深的刺痛与不甘。
不!不是这样的!
一个疯狂而扭曲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王子仲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钻出!
我还没有输!我还有双全手!这是造化之力!是连他的马符咒都不具备的、能够改变生命本质的力量!
只要。。。。。。。。只要我能触碰到他!只要能用双全手的力量,哪怕只是影响他一丝一毫!在他的身体上留下我的印记!证明我的“道”能够触及他的“规则”!那我就没有输!我就超越了!
这念头一经產生,便如同野火般燎原,瞬间吞噬了王子仲残存的理智!对超越的渴望,对自身价值证明的执念,以及被彻底否定后產生的极端逆反心理,混合成一种毁灭性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