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闲暇取乐时的小技,不值一提。
周昱之愣愣地望着伯侄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转身问小厮:“刚才那位姑娘把云侍郎唤作什么?”
小厮艰难地挤出笑容:“公子,那位姑娘唤云侍郎为大伯。”
“那她是……”
小厮继续艰难微笑:“她可能就是云侯爷唯一的孙女。”
对,她就是不要你了的那个未婚妻。
现在你当街纠缠人家,人家更不会要你了。
楼下的喧闹结束,站在窗边的男人缓缓收回视线,又恢复平日的死寂。
“公子,金吾卫中郎将前来拜见,您可要见他?”一位随侍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捧起一本拜帖呈到男人面前。
“我一个将死之人,他讨好我有何用?”男人神情恹恹:“不见。”
“是。”
随侍不敢多言,战战兢兢捧着拜帖退下。
茶楼里依旧热闹,男人缓缓走到楼下,穿过欢快热闹的人群,离开了茶楼。
就算置身在喧嚣的人群中,快乐与热闹也只属于别人。
“哈哈哈哈哈。”
云栖芽跟祖母与大伯母讲起大伯如何从天而降,把周昱之吓得一个字都不敢多说,逗得家里女眷笑声不止。
“幸好你们婚约已退,这周家郎君实非良人。”笑过之后,老夫人难掩对周昱之的厌恶:“婚嫁乃大事,万不可操之过急。”
“母亲说得是。”大太太安慰云栖芽:“我大安朝女子,年过二十而未婚者甚众,栖芽你还年幼,未来的郎君可以慢慢挑。”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学她娘家侄女那般也不是不可以。
“等下用过膳食,芽芽跟我一起去跟老祖宗上香。”老侯爷大步走进屋,他虽已年过六十,但精气神好得能上山徒手打死两头野猪:“至少要让你曾祖父知道,当年草率定下婚约,是他对不起你,他应该在地下多保佑保佑你。”
老夫人笑而不语,大太太假装没听见,这话老爷子敢说,她不敢听。
云栖芽不仅敢听,还敢回答:“我都听您的,祖父。”
大太太低头端起茶盏喝茶。
云家人真是祖传的孝顺,家里小辈退婚都不忘上香告诉祖宗一声。
云家族祠修在老家果州,云侯府祠堂供奉的是他们自家这一脉祖宗。
云栖芽听父亲讲过,他们云家祖上并非望族,后来跟着开国皇帝起事成功,他们家老祖宗就成了五位异姓郡王之一。
后来的事也不新鲜,几位异姓郡王有的居功自傲,有的陷入皇位斗争,最后死的死,败的败,只剩下他们云家还延续着祖上的荣光。
云栖芽捧着香,跪在蒲团上听祖父对祖宗们嘀嘀咕咕。
谁家子孙不争气,谁家这几年又爬起来了。
“各位老祖宗,我给你们上的香,你们收到后,记得保佑伯言在官场一帆风顺,保佑我跟淑华健康长寿,保佑几个后辈平安无忧。”祖父许了一长串的愿,才把香插到香炉里:“来,芽芽,给祖宗们磕个头,让他们保佑你日后一片坦途,事事如意。”
云栖芽乖乖磕头,各位老祖宗,你们也别忘了保佑我财源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