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男女,甚至不分物种,只要是小公主觉得美的东西,她都会搜罗进府。
而这一年来,府内的确陆陆续续进了不少美人儿,男的、女的、年轻的、成熟的、本国的、西域的……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公主府简直比平康坊还要像平康坊。
“前些日子,公主才买了个青竹,这几日又瞧中了探花郎……”
给永宁按摩的美男子书昀,微微蹙眉:“这探花郎是何模样,竟叫公主如此喜爱?”
竟喜爱到聘为驸马!
天知道这个消息一在后院传开,无异于晴天霹雳。
毕竟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子养着这么多的莺莺燕燕?
万一驸马善妒,要求公主遣散他们,那他们的好日子岂不是到头了?
莫说是那些姿色稍平的美人们,就连琴棋书画这四美也坐不住了,是以连夜作出一支新曲,又以“赏曲”为由求见公主,打算探探口风。
“公主,奴可是从十八岁就跟了您,您可不能不要奴。”
一袭白袍的景棋睁着一双桃花眼,满是情意地望着永宁:“奴对您可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永宁最喜景棋这一双桃花眼,如今被这眼睛注视着,心里也软成一汪水,忙道:“放心,你们都是我的人,我怎会不要你们?”
景棋这才稍稍定心,却又忍不住试探:“公主,探花郎真的比我们都美吗?”
永宁思忖道:“论姿容,还是琴儿最美。论身形,和书昀不分上下。论性情嘛,没你活泼讨喜……”
景棋:“既然探花郎并无什么远胜我们,公主为何这般看重,甚至不惜给了驸马的名分。
“唔,眼缘吧。”
永宁道:“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和你们都不一样。”
琴棋书画:“……”
还想再问,珠圆快步走进亭内,脸色瞧着很是不好:“公主。”
永宁看着珠圆气鼓鼓的样子:“怎么了?”
珠圆咬了咬唇,觉着这事有损公主威仪,示意琴棋书画先退下,方才恨恨禀报:“您昨日送去长寿坊的礼物,裴郎君都叫人退返了。”
永宁啊了声:“为什么?他不喜欢吗?”
珠圆:“……”
这是喜不喜欢的事嘛!
强压着心底的情绪,珠圆闷声道:“他还叫人带话,说是无功不受禄,让您以后别再送了。”
“公主,奴婢看这个裴……裴郎君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您好心好意给他送礼,他竟如此不识抬举,当真可恶!”
“哎呀,你别这么大火气。”
永宁给她倒了杯茶:“来,去去火。”
珠圆急了:“公主!”
“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只是咱们也不好把人想的这么坏嘛。”
永宁眨眨眼,“他不是说了无功不受禄吗,没准是真心觉得还没入府,就收我的东西,受之有愧呢。”
“……”
“不过他可真是特别。旁人见到这么多礼物,怕是做梦都能笑醒,他却分文不取,如此脱俗,简直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
珠圆哽住。
她算是何为“色迷心窍”了!
她很想叫自家主子清醒一点,不要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只是不等她措辞,便听自家主子道:“既然裴郎品德如此高洁,那就暂且把礼物收回库房吧。等他的院落修建好,再搬过去也不迟。”
“当务之急……”
永宁看了看染得娇艳精致的手指甲,满脸郑重道:“看来我得催一催阿耶,尽快将这婚期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