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私心,阿琰流淌着一部分蔡家的血脉,若是阿琰成为安国公,自然对蔡家是有好处的。
先前阿琰质疑裴轶身世,想来蔡家也会由此大做文章。原本安国公世子人选早定,这种时候蔡家即便有心也无法改变什么。
可只要证明裴轶不是裴家的骨血,自然就能扭转乾坤。
当然她倒也不怕蔡氏闹腾,蔡家就算想要伪造些什么证据,阳安大长公主那边却也更不可能袖手旁观。
“好。”
“一路也累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裴琰离开后,孟云卿则去了安国公先前住的院子。这里面的各种陈设都还没有动过,一切都带着熟悉的痕迹,好像一推开书房的门,甚至还能看到父亲在里面看书写字……
孟云卿缓慢的在院子里走着,看着这院子里的种种。
物是人非,便是这般感受了吧!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却其实什么都留不住。
此会余生,便是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而她到底是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父亲是否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也都未能叮嘱她了。
她在书房里坐了好一会儿,桌案的一角花瓶里还插着一束新鲜的,也不知道是谁换上的。
她伸手拨弄了一下花瓣,“父亲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保护好阿琰。父亲九泉之下若是有知,便不要再操心我们了。”
忽听到脚步声,她看了出去,却是裴轶站在门边。
“你非要单独带着阿琰去出云寺,同他说了些什么?”见她看过去,裴轶这才往书房里走。
“说了裴嘉月做的那些事,若是不说,阿琰始终不能理解我为何同裴嘉月反目。”
“阿琰只怕很吃惊吧!”
“这世上让人吃惊的事太多了,往往可怕的是人心。”孟云卿叹息了一声。“我听说蔡家的人来过了,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算不上为难,不过是听了外面的议论,来讨个公道。毕竟蔡氏匆匆过世,蔡家的人上门来问一声,不奇怪。”裴轶坐了下来。
蔡家会上门来问责,这早在他预料之中。
人之常情罢了,谁家的女儿若是忽然过世了,作为娘家人当然不能不闻不问。
“蔡家人怪责我将父亲和蔡氏匆匆下葬,以为我妄图掩盖什么。”
“外面议论纷纷,他们会多想,倒也正常。”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周复死了,包括他的家人。”裴轶忽然说道。
孟云卿猛然瞪大了眼睛,一时颇为惊诧。不过没多会儿倒也就回过神来,心里反倒有种“果真如此”的感觉。
看来她先前怀疑周复,怕是没怀疑错。父亲这才下葬,周复一家便都过世了,这也太凑巧了。
“怎么死的?”
“家里有打斗过的痕迹,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衙门那边觉得是有人入门劫财,如今正在查。”
“你不是派人盯着周复吗?有没有发现什么?”
“其实,我让人盯着周复的时候,便没见到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