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不远处一个牢房里的女犯被狱卒拖了出去,那女子一边挣扎一边哭叫。
而这样大的动静,牢房里却寂静的过分,仿佛所有人都熟睡了,没有谁听到声音。
她当然知道不是所有人都熟睡了,蒙汗药不便宜且不容易弄到,狱卒还不至于给那么多人下药。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样的场景,所有人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狱卒又陆续拖走了两个女子,和先前的女子哭闹不同,这两个女子倒是一脸死灰,似乎已经麻木了。
狱卒离开了之后,孟云卿伸手捅了捅旁边的苗菁。
“这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不可能提审。”
苗菁睁开了眼睛,崔巧巧等人也很快睁了眼。
“进了这大牢,便是堕入了深渊,就算是能出得去的,最终也是死路一条。”苗菁目光森冷。
“什么意思?”孟云卿皱眉。
“在那些狱卒眼里,牢中的女犯就是不花钱的娼妓,但凡年轻些,稍有点姿色的,都难逃一劫。”崔巧巧咬牙切齿道。“就对面那间牢房,先前有个十六岁的姑娘,相貌很好。
“因为有富户看上了她,想纳她为妾,她家里不乐意。富户便使了银子,诬告她窃取财物,她才被收监的当夜就被富户带着一伙人玷污了。那姑娘的惨叫声整个牢房里都听的清楚。
“那姑娘后来咬舌自尽了,这些畜生,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的。”
孟云卿听的毛骨悚然,似乎这一次进了大牢,她才看清楚了这个世道的黑暗。
都说有阳光的璀璨,便一定有背后的黑暗。可是一直以来,她自认还是活在阳光之下。
纵然也知晓世间一些罪恶,却也还没经历过真正的黑暗。
她本以为方泽那样的人便已经是色中饿鬼,其实相较之下,方泽也算不得恶贯满盈了。
越城的衙门愿意是如此黑暗的,真是不能再相信什么王法了吗?
“这些事咱们也管不了,睡吧!”苗菁说道。
孟云卿咬了咬牙,纵然心中愤然,却也知晓在这牢内,的确什么都做不了。
真想做点什么,前提是要活着走出去。
只是闭上眼睛,却一直都睡不着。隐隐的总听到女子的哭喊传来,带着绝望和被悲怆,仿佛带着某种魔咒,一直在耳边回响个不停。
这个世上,其实跟本没有什么真正太平的日子。
若无人庇护,便只能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所以她一直以为的太平,不过是一直有人在为她遮风挡雨。
权力,真的是很重要的。
她以为自己甘愿平凡,其实她不甘心任人宰割啊!
真的需要去做些事情了,不仅仅只是将目光放在挣钱上。
次日一早,有狱卒来要找孟云卿,“你可以出去了。”
想到昨夜的事,孟云卿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胸中有暴戾之气涌动。
她微微低垂了眉眼,将情绪慢慢收敛。
“我和她们也在一个牢房内住了两日,倒是有几句话想说。”孟云卿让一锭银子塞给了狱卒。
“说吧,说吧!一起坐牢还有什么感情了。”狱卒接了银子便先出去了。“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