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自己不久前就能出去了。梁多多心里盘算着。虽然在那之前他可能还要被关一段时间,但至少自己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应该不会被关许久。
一两百年?梁多多不知道。
就在此时,张铁石抬起头,开口道:“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你就叫我张警官吧。算起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用过于拘谨。”
他说话很和气,面上更是有几丝表达友好的笑容。
梁多多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正想按照老规矩报一下履历——这是这儿审讯的规矩,无论审几次,总要从履历开始,目的是让犯人在不厌其烦中打开心理防线。
张警官摆了摆手,道:“我们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这次来就是再问你几个问题。没问题的话,你今天就可以定下来了。”
梁多多这下终于放松了,他开口道:“那就好,有什么问题您就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能够做到言无不尽最好。”张警官转了转笔,饶有深意地说。
张警官翻开手中的资料,那资料的空白处有很多字迹,可见这位审讯官也是做了不少的功课。
他指着其中某处道:“你是主动袭击宋敏的。”
“是的。”
“宋敏和你不是第一次接触。你们两个之前似乎聊得很好。”张警官抬起头,仔细观察眼前这位嫌疑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这个问题其实他的资料也有答案,但他依旧要亲眼观察确认。
梁多多低下头,挡住自己的眼,双手握紧,平复一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才抬头道:“我突然感到厌烦了,所以就打算用她作为自己的养料,自己尝试突破阵法。”
梁多多的话和资料上一模一样,说话的语气诚恳,眼睛注视张铁石的眼睛,平静而坚定的眼神,让张铁石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在另一张纸上写了些东西,接着又侧过头看了看资料。
然后问:“那所建筑物之中除了你之外,还有另一位。她似乎也参与了其中?”
梁多多似乎早有预料,脱口道:“这件事她是参与了,但她其实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只是被我利用了。”
张铁石摇了摇头,这点他们其实找过其他参与者,可惜没人能够说明这一点。
不过,他问问题自然不是要梁多多答案。张警官又在纸上记录一下,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从醒来后就被隔离,之后又到了这里,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梁多多愣了一下,这个问题是之前审讯官都没有问过的,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起那最后的烈焰红唇,和绝美面容的哀求眼神。
心中突地酸了起来。
梁多多抿了抿嘴,犹豫了片刻问道:“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汤果果?”张铁石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接着再资料中翻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坎坷不安的梁多多,眼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沉默片刻肯定道:“你还记得她。”
梁多多下意识想要点头,他却突然注意到张铁石的眼神,摇头道:“不是。只是心中有一种挂念。”
张警官还不知道这个事情,仔细查了查资料,发现资料上也没有记载,立刻来了精神。他微微探出身子,颇有兴致地询问道:“仔细说说。”
梁多多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知道在今天的审讯官温柔攻势下,又是最后一次审讯,自己放松之下,终于漏开了一个口子。他的大脑急速运转,左手大拇指轻轻摩擦食指关节,很快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还能怎么说?我和她前生是夫妻,如今我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但我是有前世记忆的,对于前世和自己最亲密的人自然有一种挂念。”
以上基本都是实情。梁多多讲的坦然,人也很放松。
张铁石盯着他良久,挑了挑眉毛,在记录上写了几句,抬头道:“接下来我会让人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们会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梁多多点头,张警官拿起手边的电话讲了几句,很快一个新的看守员敲了敲门板走了进来,和张铁石聊了几句,拿起他递过来的资料,接着道:“跟我走吧。”
张铁石目送梁多多离去,手中的笔依旧未停,等到外边的脚步声已经不见了踪影,突然开口道:“你真的不认识他?”
他手中的笔颤抖了一下,接着在纸上歪歪扭扭写道:“我真的没见过他。他是冯春林实验的对象?”
这支笔里藏着一个梁多多不知道的证人,他是一位念界商人。冯春林所摆阵法需要的材料都是从这位证人手中获得。
他在念界隐藏的很好,可惜在三科面前,依旧逃不过疏而不漏的法网,在梁多多入狱同天被搜捕。
张警官每次在纸上写字,其实就是在和这另一位幸存嫌疑犯交流。
张警官转动手头的笔,呢喃道:“你说他这种状况正常,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一定有问题,究竟是哪儿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