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到此事,受行和尚自然要说明白些,免得冯春林误会,他整理一下思绪道:“小僧和受想原本是寺中第一批小沙弥,当时进来之时,只不过四五岁。尊师当时忙于修行,稍稍分出的精力也用来教导丽锦禅师。虽然将我等收入寺中,但并没有让我等拜师,只是逢初一,十五讲讲经书,大多时候我等都是跟随丽锦禅师学习佛理。”
“直到受识师兄父母带着受识前来拜会尊师,尊师修业也算是小成,见其佛缘深厚,又一心向佛,因此见猎心喜,最终收下受识师兄作为开山大弟子。”
“到了次年,尊师才陆续收下小僧和受想师弟。又过了几年受是师弟前来投奔尊师,尊师这才收了这最后一位弟子。”
“至于影昙师弟,年纪比受识师兄年龄要小上几岁,可求道之心亦是坚定,因此年岁稍长不顾家人反对也在本寺出了家。不过尊师年纪已大,实在不想收徒,这位师弟便拜入丽锦禅师门下,但尊师给了他‘诸法皆传’的许可,因此他才也兼修我脉的法门。”
冯春林粗粗一算,哑然一笑道:“这么说,受识禅师竟然只有二十五六的年级?他修为想来至少不比你们几个差喽。”
修行界对于实力肯定比年级看重,能够得到这么多人肯定,受识和尚的修为一定不会特别差。
说道受识和尚的修为,受行和尚脸上露出一丝自傲神色:“师兄确实佛缘深厚,明明修行时间比我等都短,如今不过二十六岁,就已经筑基圆满,只等准备充分便可闯过生死玄关,经历天地虹桥,步入九品。”
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尤其还是在云溪寺这种资源相对匮乏的环境下,可以这个年纪就达到十级,这固然其中有名师教导的缘故,但称一声天资不凡也不算错。
冯春林点点头将这件事记下,又数了数法堂之中的人数,说道:“这儿总共七十四人,便是你们寺中基本人员了?”
受行和尚点头道:“除却各个堂口还有的几位值班,以及门口的两位知客,和寺中各处巡逻的两组拢共十名僧人,其他僧众都在此。本寺是小寺,僧众一直没有破百。”
考虑到一个县的信徒人口,这个数量也实在不小。
“常住这么多人?”冯春林放眼望去,发觉这些人大多连入门的修为都没有,奇怪道:“我看这些人大多都是普通人?”
冯春林这次说的普通人可就是真正的普通人,连佛门根本大法都没有修行的普通僧人。
“本寺之中许多僧人确实都是普通人。这些人大多是佛学爱好者,可佛缘不够深厚,学的东西和亲传一样,但始终无法入门。”受行和尚老实答道。“本寺向来立根在信徒之中,对于那些信众想要出家修行的,也不会挑挑拣拣,自绝于信徒之外,久而久之,就成如今这般,寺中大多都是普通人。”
“那入门,或者说有修为的有多少?”冯春林问了这个他十分关心的问题。
这个问题即便受行和尚有所隐瞒,冯春林自认为自己也有法子查不出来,他只是想要借此窥探一下受行和尚具体对于这个问题的态度。
受行和尚大大方方道:“说来惭愧,本寺除却我们几个亲传弟子以外,只有十个人堪堪入门,修为也没有查过十二级的。”
“至于我们几个,冯科长也见过了,全都不太成器,便是一个九品以上都无,还是在十二级到十级之间晃**。”
“另外便是上座三师了,色无大师,梦德首座,丽锦禅师。寺中便再无其余长辈了。”
说道梦德首座,冯春林来了兴趣问道:“这位梦德首座,怎么没有收弟子?”
“这···”受行和尚想了想,说道:“其实梦德首座也是收了弟子的。”
“哦?我怎么还没见到,这里边有他的弟子吗?”冯春林指着法堂之中的群僧问道。
梦德和尚是色无大师从罗浮山亲自请来作为全寺模范的。罗浮山号称岭南第一禅林,从这出身,也算是大派弟子了,其修行肯定也是不凡,看梦德和尚的状态,也基本到了传道的时候。
这样的人若是没收弟子,冯春林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