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无和尚一眼便认出此种光焰的来源,不等冯春林开口询问,便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位神君。”
冯春林将桌上两个玻璃瓶收好,询问道:“是哪位神君?”
既然是神君,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来到云溪县总会有什么理由吧。
色无和尚朝一旁静听的孙邦彦笑了笑,道:“若不是孙施主之能,这位神君也不会降临。”
他当日将旱魃降临的异相困在旅馆一地时,自然也旁听到后续孙邦彦和旱魃的对话。
冯春林看向孙邦彦,脸上疑云顿起。自己给了孙邦彦四门法术,其中能够和神君扯上关系的只有一条:《旱魃召唤》。
但这位神君早已不知所踪,只有一个神位立在天地之间,享受香火。《旱魃召唤》召唤的也只是这个神位。
冯春林最初的备案里,便是打算利用孙邦彦的召唤,以孙邦彦的灵魂和《红指南》这件魂器做为祭品,换取旱魃的威能,驱除整个江南可能会有的大雪灾。
没错,冯春林从最初确实就没打算收孙邦彦为徒。如果那场交易真的成立,孙邦彦也许还能活下来,但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这样的人自然不能修行,就算收作弟子也无妨。
但如今这些已经是过去时,冯春林也自然不会抖露出来,就算将来孙邦彦真的懂了此法,他也早就想好了推辞。
正是因为了解这个法术,冯春林心中才有很多疑惑:第一,这旱魃怎么亲自到了?第二,孙邦彦用什么作为祭品?
孙邦彦见冯春林目光不善,心中紧张,站起来抓了抓头,他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不过,很快色无和尚就解开了他的疑惑,对冯春林说道:“这件事千真万确,除了老僧,孙施主,还有道愿也可以作证。”
和巫利,炎魔相同,色无和尚也早就发现用“须弥芥子”法术藏在一边的道愿和尚。色无和尚简略将自己的见闻讲了讲,他和孙邦彦这些凡夫俗子不同,对于此事看的更加清楚。孙邦彦只是稍作补充,将这件事细节稍稍丰富一番。
听到旱魃似乎是将孙邦彦误认作某人才降临时,冯春林首先想到的便是那本来历不明的《红指南》,尤其是在旱魃说祭品也是如此后,他就更加笃定这点。
不过他的思维不仅如此,很快他就发散到另一件事上:“那么色无和尚为什么看起来对于《红指南》丝毫没有兴趣?”
他都能看出此点,就算色无和尚鲁钝一些,难道他就真的不对《红指南》感兴趣?这可是旱魃这样的远古神君都想要的啊?
旋即他心中陡然就想象到另一件事:“欲盖弥彰,说不定他只是故意如此呢?”
想到孙邦彦无缘无故突然被选为佛子这件事,冯春林对于自己的猜测有了些许把握。不过这件事只能等日后再看如何处理,当务之急还是炎魔一事。
冯春林等色无和尚说完后,点头道:“好,既然是神君突降,此事我也无话可说。不知色无大师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交代?”
色无和尚摇头道:“这件事大体便是如此,并无什么需要交代的。”
冯春林脸上冷笑自刚刚就从未消失,他早就料到色无和尚会如此推脱,从怀中掏出最后一瓶光焰。
这瓶光焰本身是黑色,其中念力却颇为复杂既有两份暴虐,又有五分神圣,还有三分分明是佛理。如此混杂的念力却在其主人的协调下浑然一体,显然其人下了相当的苦功。
“你莫不是要说这位也是炎魔?”这肯定不是炎魔的念力,但冯春林也分辨不出这个留下念力痕迹的人到底是何人。
至少从表面看他一定是和佛门有关,但同时也和天庭有关,其源头似乎又是一个凶神。这样的身份实在太过宽泛,冯春林可不想费脑子和功夫一点点去查。
色无和尚在冯春林拿出第一个瓶子时,就已经对于巫利会被发现有所准备,因此不慌不忙从容道:“阿弥陀佛,此位似乎乃是炎魔同伙,但我确实不知其人是谁,来历如何。只知道他袭击了孙施主。不过孙施主有我庇护自然性命无忧。此人见事不可为,可能担心被我留下,最后不管炎魔径自离去了。我因念起身上也有愿力,修行亦是不易,因此也未多做阻拦。”
这话孙邦彦听了自然知道和真正事实完完全全不是一回事。不过他早在之前就得到巫利提醒,所以此时只是沉默没有说话。
冯春林对于色无和尚说的话,自然也没有全信。不过他稍稍一想,暂时也没有找到什么漏洞,只好问道:“这么说这个人走的很早?”
色无和尚面色不改,点头道:“不错,出家人不打诳语,不信你可问问孙施主。”
冯春林看向孙邦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