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想明白了,脸色阴沉下来说道:“这件事不是云溪寺做的?”
孙邦彦毕竟才成为公管局探员不久,所以很多时候嗅觉并不敏锐,但这不代表他不是一个聪明人。
最初孙邦彦真的以为这件事是云溪寺做的。原因很简单,第一,他们和云溪寺立场敌对,而且今晚他们才打探清楚林友臼的事,当晚就碰上这件事,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第二,有人竟然提前来保护自己。而且前来保护自己的巫利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佛子。
关于佛子这件事,孙邦彦自己都不能百分百保证自己就是佛子。虽然从色无和尚的表现来看,自己是佛子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
也正是因为只有色无和尚一个人曾这么说过,而且他的老巢就在云溪县,如今又有人想要“保护”自己。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应该都和云溪寺脱不了干系。
以色无和尚拼命救自己的情谊,加上自己的敏感身份。孙邦彦估计他明天就会被遣送回金陵。就算不被遣送回去,云溪寺也应该想到自己会因为要避嫌无法参与这件事后续的调查。
但如今从巫利单独提出让孙邦彦不要插手炎魔这件事来看,他们仍然认为自己会加入后续的调查,而且这种调查可能会对他们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
云溪寺从表面来看怎么都脱不了干系,所以孙邦彦首先就想到一种可能就是:“这件事不是云溪寺做的。”
巫利也没想到看起来还十分稚嫩的孙邦彦反应竟然会这么快就想清楚其中的关节。不过他只是笑了笑,盯着孙邦彦没有说话。
孙邦彦与他视线互顶良久,终于败下阵来,面无表情道:“好,我绝不参与此事。也不会透露任何接下来的话。”
巫利这才放心躬身告罪道:“实在不是小人为难佛子,此乃老先生的安排,小人没法拒绝。况且此事干系重大,小心总是最上之策。”
孙邦彦的表情冷冷,听了巫利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应和的话,直说道:“你先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云溪寺做的?”
“据小人所知,这件事确实和云溪寺有关,但策划行动者都和云溪寺无关。云溪寺不过是借了东风而已。”巫利回答的这么模糊自然不会让孙邦彦满意,他刚想要问更多,巫利瞅见他又想要询问,笑嘻嘻打断道:“至于其中内情,小人确实不知。这件事小人也只是在老先生身旁旁听了一些,所以才知道一些零星的消息。详细的情况,小人实在也不曾打听过。”
孙邦彦从他这句话却听出了另一个信息:“你不是云溪寺的人?”
“小人乃是淮水之神后裔,自然不可能跑到闽南定居。至于小人如今居住在哪儿,老先生不让说。”
孙邦彦心中有气,语中带刺道:“那就说老先生让你说的吧。”
他讽刺巫利不过是个传声筒,巫利却也不气恼,仍旧是笑嘻嘻道:“老先生要我对佛子说道:佛子如今身在孙家,可以与宋敏交好。也不必忧心自己的性命。他已经和孙局长有了默契,虽不能保证佛子高枕无忧,但定能得到精心培育。”
孙邦彦想起孙正一当时那浑身的杀气,有些不信道:“那个孙局长?”
巫利神色之中却露出自豪神色道:“这天下谁,”巫利猛地住口,改口道:“谁不知道时代即将变革,孙局长虽要做个纯臣,但孙家却又不是只有一个孙局长。”
“时代要变革?”孙邦彦这次真的感到迷惑,这件事还谁都知道?那我怎么不知道?
孙邦彦的迷惑巫利自然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回答这件事,而是神秘笑笑道:“这件事且不急,佛子十年之后再看就知。”
孙邦彦知道自己哪怕问了,估计得到的答案也还是这件事老先生不让说,只好泄气道:“十年啊。”
他今年不过十五,十年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超过人生一半的漫长光阴。十年后,自己迈入九品。十年后天下有变?
怎么什么都要十年?孙邦彦心中抱怨一句,最后叹口气说道:“这些话我记住了,还有什么其他话吗?”
巫利摇头道:“没了。老先生除了交代刚刚的话,就是让我好好保护佛子。”
说到保护,孙邦彦指着这四周的墙壁,又重提话题道:“这是保护的样子吗?”
“做戏总是要做全套。”巫利笑嘻嘻说道:“如果没有这些戏码,孙家将来没法对外边交代,隐藏佛子的身份。”说到这,他还举了个证据:“佛子可能不知我族的本事,操水控水对于我族来说乃是如呼吸一般。小人既然能够将那些水刀控制转一个弯,又为何不能在转向呢?”
孙邦彦想起当初的场景,似乎真的如此,况且巫利是九品修为,又何必在这方面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