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豆芽和蛮蛮也跟过去看个究竟。
昨日血气方刚的楚才此刻直挺挺躺在床铺上,双颊凹陷,眼底乌黑,嘴唇没有血色,好似一夜间暴瘦二三十斤,古怪极了。
更诡异的是,他嘴角上扬,露出沉醉的微笑,一动不动地,瞧着十分渗人。
“他、他在笑什么?”豆芽害怕,躲到许渊身后,抓住他的袖子,被他无情地撇开。
涂灵上前端详,拍拍他的脸,毫无反应:“真中邪了?”
温孤让拨开楚才的眼皮,见其瞳孔扩大几乎填满整个眼眶。
“咦……”许渊扯起嘴角:“忒吓人。”
温孤让观察:“他在做梦,而且梦中非常兴奋,所以瞳孔才会扩散。”
“兴奋成这样?”许渊往他身下瞥,轻笑说:“做春梦也不至于一觉不醒吧?”
涂灵纳罕:“如果是做梦,喊他怎么醒不来?”
“也许他不愿意醒。”温孤让回。
掌柜的万般焦急:“官爷,犬子是被什么邪祟附身,可有解救的法子?”
涂灵转头看着温孤让:“这里没有符纸,没有三清铃,什么东西都没有,你还能做法事吗?”
“可以。”他想了想,说:“准备一碗公鸡血,一支毛笔,一串铜钱,我立刻给他驱邪。”
楚凤闻言立马出去准备。
温孤让把楚才的衣裳脱了,露出大片胸膛,那皮肤贴着肋骨,失去年轻的弹性,松垮暗淡,像六七十岁的身体。
楚母直哭:“我的儿啊,你到底怎么了……”
楚凤将她娘扶出去。
温孤让将穿着红线的铜钱放在楚才的眼皮、鼻下、嘴唇和两耳边,接着用毛笔沾鸡血,在他胸膛画符,一气呵成。
“能行吗?”许渊两手揣在袖子里,闲得想嗑瓜子。
话音刚落,楚才忽然身体发颤,脑袋飞快摆动,将铜钱甩掉,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可嘴上的笑容却没变,诡异至极。
涂灵眼看着刚刚画好的驱邪符咒被皮肤吸干,错愕不已:“什么意思?”
温孤让皱眉:“看来这邪祟无法从外部驱除,只能等它出来才抓得住。”
楚凤满脸冒汗:“那它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温孤让摇头:“不一定,也许下一刻就会落荒而逃,也许把你弟弟吸干才会离开。”
掌柜和楚凤大惊失色:“吸干?!”
涂灵眯起双眼:“你们看。”
楚才挣扎了两下,忽而放声大笑:“我愿意留在这儿,干你们屁事,都给我滚!”
“……”
许渊轻嗤:“听见没,人家乐意,我说你们别自作多情了。”
就在说话间,楚才的皮肉如同脱水般消瘦下去,颧骨嶙峋,皱纹疯长,好像又少了二三十斤肉。
掌柜的扑上去大哭:“儿啊,你快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吧!”
豆芽捂住嘴:“再这么瘦下去他不会变成干尸吧?”
温孤让询问楚凤:“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楚凤缓缓摇头:“自从束悠城封印法术,我们镇上很多年没有邪门的事了。”
涂灵:“不知道这邪祟什么来头,不好对付。”
“我看他没救了。”许渊叹气:“走吧,虽然混元珠是你们拿走的,但邪祟降临也不能怪在你们头上,唉,人各有命,别管了。”
涂灵拧眉瞥过去:“混元珠不是你打碎的吗?”
许渊赶忙撇清关系:“我可不是有意的,再说你们拿到混元珠难道要把它供起来?早晚都会打碎不是吗?否则我们怎么铲除宏法司?怎么逃离束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