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灵抿唇,哑声道:“如果可以换,我愿意把自己的眼球给他,毕竟他伤成这样都是我弄的。”
“涂灵!”俞雅雅抓住她的胳膊:“别胡来,冷静。”
船婆仰头端详:“你这对黑溜溜的眼睛倒是好看,干净清亮……但是没用,要想让他复明,得用生陀才行。”
“生陀是什么?”俞雅雅忙问。
“相当于仙丹妙药。”船婆三指按压温孤让的脉搏:“咦?他怎么……”说着手掌放到他胸膛:“怎么只有半颗心?”
无人应答。
“你们不是朋友吗?这都不晓得?”
涂灵回:“他丧失记忆,我们对他的过去也一无所知。”
“真可怜。”船婆摇头:“造了什么孽,受这些罪。”
俞雅雅提醒:“婆婆,您刚才说的生陀去哪儿找啊?”
“不好找,需要三种药引:至恶之人的脑髓,至亲之人的血肉,至善之人的心脏。”
“哈?”
俞雅雅和涂灵交换眼神,难掩茫然与困惑。
“您是认真的吗?”
船婆见她俩露出怀疑的表情,当下恼火:“没见过世面,竟然敢质疑我?要不相信你们大可以去宝象山问问阿慈!”
“我们信。”涂灵道:“可是要怎么理解这三样东西?”
俞雅雅琢磨:“恶人的脑子好理解,至亲的血肉……谁的至亲呢?”
船婆哼笑:“谁想要生陀,自然就牺牲谁的至亲啊。”
“什么?!”俞雅雅瞪大眼睛。
“你们商量吧,也就是割几块肉,不会要命的。”
涂灵眉尖蹙起:“还有至善之人的心脏……”
俞雅雅接话:“恶人就算了,至善,这世界上有至善的人吗?如果有,又怎么能拿走他的心呢?这也太没天理了!”
船婆挑眉:“要朋友还是天理,你们自己选,否则你以为生陀那么容易得?我活了大半辈子,也只在小时候见过一次而已。集合这三种药引才能炼出生陀,到时不仅能让他眼珠子重新长出来,还能把缺失的半颗心补回来!神奇吧?”
涂灵和俞雅雅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大熊开口:“爬上割屁股的山,跳下烧眉毛的海,也要找生孩子的佛陀救镜子里的哥哥。”
船婆张嘴拧眉:“说的啥呀?”
俞雅雅:“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生陀救境哥。”
船婆啧一声,用怜悯的目光瞥着大熊:“造孽啊。”
这时船夫拎着药箱进来,船婆又说:“打盆水,止血的草药放在屋后。”
“你还挺上心,就会使唤我干活儿。”
俞雅雅忙说:“大熊快去打水。”
船夫看他们有眼力见:“这还差不多。”
船婆搓了搓手:“我得给他清理血迹,先把衣裳脱下来。”
涂灵和俞雅雅挽袖子上去帮忙。
等温孤让的上半身被剥出来,三人屏息愣怔,霎时静若寒蝉。
“这是怎么回事?”船婆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用力端详。
涂灵也呆住了。温孤让的身上有许多弯曲的粉色线条,形状一块一块,像是疤痕,却又说不清是什么武器弄成的。
船婆咋舌:“他被人割过肉啊……这是割完后用某种药物或者功法促使肌肉重新长出来,短时间内迅速生长,没有好好调养,所以留下这些线条……”
就像拼图,抠出来一块,再填进去一块。
俞雅雅眼睛发酸,震得说不出话。